碎裂的瓷片摔了一地，罐子彻底没了。
小雅呆呆看着这一切，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周围人也都一愣，纷纷看过来。
“完了，全完了。”
小雅跪在地上，不停的收拢残片，想要弥补。
可，瓷器这种东西，一旦摔碎了，再怎么弄，都不可能复原的。
“你说你这个小美女，怎么如此不小心？手也太滑了吧？”
“这么一个大罐子，你竟然拿不住。”
“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我可提前告诉你，这罐子是你自己打碎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嘉站起来，赶紧撇清关系。
虽然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可，还是恬不知耻的说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你…”
小雅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你撞的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拿不住罐子？”
她可是明显感觉到有人撞她手肘。
虽然没看见，可，傻子也知道是刘嘉撞的。
“小美女，你可别含血喷人。”
刘嘉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虽然你很漂亮，可也不能满嘴喷粪。”
“我没胡说，就是你撞的我。”
小雅擦干眼泪，据理力争。
“还诬陷人是吧？”
刘嘉冷笑，道：“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别空口白牙，诬陷好人。”
“证据……你……”
小雅哑口无言。
她确实拿不出来有力证据。
店里也没有监控。
毕竟这个时代，监控还不是太普及。
刘嘉也是看出这一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搞事的。
早调查的一清二楚。
知道店里没有监控，根本没办法奈何他。
至于搞事的原因，不是针对小雅，只是针对这家店面而已。
小雅只是倒霉。
或者说好人没好报。
本来看没人搭理他，就好心接待他，结果被他反咬一口，实在恶心。
至于为什么针对店面，也很简单。
因为打眼了。
店里卖给他一个假货，让他赔了钱，赔了大钱。
可，古玩行里，买定离手，打眼也是你本事不行，活该。
没有找后账的。
要是找后账，不仅钱要不回来，还丢人败兴！让人瞧不起。
甚至别想在古玩行里混。
所以，刘嘉再怎么愚蠢，也不可能拿东西来找。
只能用这种办法解解气，让店家损失一些。
只是，他的眼力价还是不行。
以为元青花值钱，可以让店家多赔。
可，这玩意儿并不值钱，店家根本没有什么损失。
“刘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谁冲撞到您了？”
掌柜笑眯眯走过来。
他是老油条，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掌柜，这个人故意撞我，让我摔坏了青花瓷。”
小雅慌忙上前解释。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掌柜不耐烦的挥挥手。
“掌柜……他…”
小雅还想再说。
“行了，别说了，闭嘴吧！”
掌柜极为不耐烦，显然是已经生气了。
“哦！”
见此，小雅也不敢再说话，只能委屈的低下头，擦了擦眼泪，默默收拾着地上的残片。
“掌柜的，咱们可是老相识了。”
刘嘉冷哼，道：“你的员工也太差劲了吧？竟然诬陷我，明明是自己摔的东西，反而说是我？”
“这种人太过分了吧？看着她漂亮，心却是黑的？”
“我看还是赶紧让她滚，别玷污了你们家的好口碑。”
他自然上来就是一顿污蔑。
狠狠辱骂了小雅。
小雅被气得委屈难堪，眼泪不停落下。
她想反驳，却害怕掌柜骂人。
毕竟掌柜已经警告她，让她闭嘴了。
“刘先生说得对，我马上把她辞退，笨手笨脚，啥也干不了，要她干嘛？”
掌柜笑着附和。
“刘先生，其实您也用不着激动。”
“别说元青花不是您摔的，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您是我们的老主顾了，就算再贵，我们也不能找您赔钱不是？”
“掌柜的，你别说得比唱的好听。”
刘嘉冷笑。
“我可会当真的。”
“本来说得就是真话，您当真，也是理所当然。”
掌柜坦然回应。
“行，你既然这么说，我还真就当真了。”
说着。
刘嘉就拿起一个瓷器，高高举起，真就要摔了。
当然，他没有马上摔，而是用余光审视着掌柜，看掌柜什么反应。
谁知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微笑看着。
好像再说，摔，使劲摔。
“怎么了？刘先生，犹豫什么呢？”
掌柜浑然不怕。
一脸的无所谓。
毕竟对方拿在手里的瓷器，一点价值都没有。
也是个一眼假的货色。
别说他手里拿的瓷器，就是满屋子瓷器，大部分都是假的。
真货极少极少。
“掌柜的，你说笑了，我怎么能真摔呢？”
刘嘉放下了瓷器。
他也不傻，看对方一点反应没有，知道瓷器极有可能是假的。
“摔也没事，只要刘先生高兴，怎么都行。”
掌柜的说着漂亮话。
“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是畜生，摔这么好的东西。”
刘嘉放下瓷器，笑呵呵，道：“当然了，我也当过畜生，摔过东西。”
“怎么回事？”
掌柜饶有兴致的问。
“上次不是在你家买了一件玩意儿？玩了几天，挺不错，我也挺喜欢。”
刘嘉故意，道：“可，一天早上，我突然不喜欢了，直接拿它当夜壶，尿完直接扔了，摔了稀碎。”
“你说畜生不畜生？”
这话自然是点掌柜。
意思很明显。
你卖老子假货，老子已经把东西摔了。
“别这么说，您这是性情中人，不叫畜生，叫豪杰。”
掌柜装傻，继续说着好听话。
“豪杰？我算什么豪杰？只是一个大傻子而已。”
刘嘉放下了瓷器。
虽然非常想摔，可，终究没有摔。
“掌柜的，把你们家最好的瓷器拿出来一件，让我瞧瞧。”
刘嘉坐下，笑道：“要拿好的，别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我，懂吗？”
“好说，肯定要给您好东西，就稍等。”
掌柜笑着，走向后堂。
后堂早有伙计准备着。
“拿件瓷器。”
“好嘞！胖瓜，还是瘦瓜？”
“你说呢？给棒槌看的。”
“明白！”
伙计赶紧拿出来一个大碟子。
所谓棒槌，自然就是说刘嘉。
只是胖瓜瘦瓜，自然就是他们家的黑话。
胖是真，瘦为假。
刘嘉这么一个棒槌，自然不配看真的。
“刘先生，瞧瞧这个碟子怎么样？”
掌柜笑呵呵走过去。
“品相倒是不错。”
刘嘉赶紧用手去接。
“别着急。”
结果，掌柜并不是给他，只是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是教科书级别的瓷器买卖步骤。
就是不放对方手里，只是放在桌子上。
预防刘嘉搞鬼，故意不好好接，把东西给摔了。
虽然这东西是假的，可也不能让对方摔了不是？
“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刘嘉马上露出垂涎的表情。
见此，掌柜心中不由冷笑。
看样子，这棒槌又要打眼了？
随便一个东西，就让他不知南北。
“这味道？”
刘嘉用鼻子闻了闻。
一股子土腥子味。
“不行，这东西我不能要。”
他马上变了口风，一副多少钱我都不要的模样。
“为什么不要了？”
掌柜倒也不急，问道：“是因为东西不对吗？”
“不对？东西肯定是对的，这种东西，我要是说不对，得让同行笑话，得让别人骂我是棒槌。”
刘嘉哼笑。
他自以为看懂了。
“瞧您说的，怎么也不能骂您是棒槌不是？”
嘴上这么说，可，棒槌这顶帽子，在掌柜心里，刘嘉是戴得死死的，想摘都摘不下来。
“您说说原因，为什么不要了？”
掌柜问。
“掌柜的，你就别明知故问了。”
刘嘉也不说。
“我为什么不要，您心里难道不清楚？”
“我真不清楚，一点都不清楚。”
掌柜的装傻。
“我都能看出来，掌柜的没看出来？”
刘嘉不解，露出疑惑之色。
“真看不出来，请刘先生赐教？”
掌柜的一副学生姿态。
“看来你是真没看出来。”
刘嘉自鸣得意起来。
“也对，这一块我是专家，你不太懂，也正常。”
“瓷器这一方面，您确实是专家。”
掌柜伸出大拇指。
“那肯定！”
对方一阵飘飘然。
“刘先生，您指点一番，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故意问道：“我怎么看不出问题呢？”
“看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刘嘉拿起来，道：“要闻。”
“闻？”
掌柜的鼻子凑近，闻了一闻。
土腥子味扑鼻。
“没什么不对啊！”
掌柜装出一脸茫然。
“土腥子味没闻到？”
刘嘉压低声音。
“闻到了。”
掌柜点头。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
刘嘉冷哼。
“你傻了？这么重的土腥子味道，分明是刚从墓里倒出来的。”
“是吗？”
掌柜故作惊讶，把东西放下，道：“我怎么死活没看出来？真是打眼，打眼了。”
“这东西一般人本来就看不出来。”
刘嘉笑呵呵，道：“不过，瞒不过我的眼睛。”
“刘先生高。”
掌柜再一次伸出大拇指。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太晦气，我不玩。”
刘嘉摇头，道：“我还是很有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