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家，我和爸妈说好的。”
乔雪晗温柔揉着木木的头：“带你去见爷爷奶奶好不好？”
木木犹豫，乔雪晗还以为他怕生，刚要说些爷爷奶奶人很好、很亲善之类的话，就听木木奶声纠正：“不是爷爷奶奶，是外公外婆。”
“……”没毛病。
杜泽也带着小侄子离开先去买药，他头上的伤并不严重，但小祖宗一直喊疼，还受委屈的大喊大叫。
哄了几句没用，杜泽上头了，沉下脸：“没完了？你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
“我没错我没错，叔叔我没错！”
杜泽一巴掌打在他头顶：“还嘴硬？就是给你惯的！”
小侄子嗷嗷大哭撒泼：“我要回家告诉爸爸！”
“告你爷爷都没用！你给我老实点！”单就陆睿还算好，乔家他老子和表哥都绝不敢轻易得罪。
杜泽开车往回走，一路上小侄子哭闹不停烦的他气血翻涌怀疑人生，夜景尧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来的。
“喂。”杜泽语气非常不友善。
夜景尧一滞：“你吃枪子了？”
“我吃亏了！”
“哦？”
杜泽听这仿佛“说来听听让我乐呵乐呵”的一声，脸色更黑。
他这正生气，阿尧不安慰还落井下石。
行，好兄弟就是要互相伤害！
杜泽立刻包好一个炸弹从电话中丢过去。
“我表哥家的小祖宗在学校和陆睿的养子打架，我表哥没空让我过来处理，结果乔雪晗和陆睿来了，她给这对父子撑场子，最后还撂下句狠话。”
他学着乔雪晗的声音语气，几乎原样还原：“我们迟早会结婚，木木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实不相瞒，我父母和兄长们也很喜欢木木。”
死寂。
接着电话挂了。
杜泽冷艳瞥了眼手机屏幕。
得，阿尧一定被这炸弹炸的心稀碎一地。
不对，他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事？
夜景尧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他在夜家门外，伤养的差不多，也该回来和老爷子、夜林见见了。
打这通电话是有重要的事和杜泽说，却不想听到最不愿听的。
夜景尧的胳膊撑在方向盘上，揉捏眉心。
曾几何时，乔雪晗全身心的属于他，可现在每次听到乔雪晗都是和另一个男人有关。
她待一个养子都这般好。
足见她对陆睿的感情。
夜景尧的心像是被放在火堆上反复蒸烤，他强行将之压下，进夜家。
正是吃晚饭的点，餐厅里夜老爷子、林洛洛、夜淑娴都在。
还有夜林。
秦雅还住在秦家一直没搬回来，没想到爷爷竟然堂而皇之让夜林住进家里。
“二哥！”夜淑娴最是高兴，朝他挥手。
夜老爷子淡淡扫了眼：“回来了？”
“嗯。”夜景尧走到餐桌旁。
夜老爷子当然是在主位，他两边分别坐着夜淑娴和夜林，林洛洛在夜淑娴那边。
夜景尧并不落座，而是站在夜林身边。
虽未开口，意图却十分明显。
让夜林挪位。
夜林不是看不懂，却坐着没动。
气氛骤变，夜淑娴肯定是和妈妈、二哥一条阵营，秦雅不喜欢夜林，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也非常嫌弃：“你没长眼吗？起来坐旁边。”
夜林不顶嘴，也不动。
他这副模样可把夜淑娴气着了，这些天来要不是爷爷护着他，她早就想把这小子狠狠揍一顿，再想办法除掉。
碍眼的东西就赶紧让它去死！
“一个位置而已，景尧，你随便坐。”夜老爷子开了口，却是维护小孙子。
夜景尧淡淡讥笑：“爷爷，夜家的规矩还是您教我的，长幼尊卑不能忘。从小到大，我不敢和大哥争抢任何东西，像吃饭的座位，只要大哥在我一定要在次席。”
说完他拍了下夜林坐着的椅背。
听他旧事重提，夜老爷子虽不悦但也不能自打脸。
不好再直接偏向，索性交给小孙子自己处理。
夜林这段时间被灌输了太多思想，比如她母亲必须要死就是因为秦雅和夜景尧，如果母亲不死，他也未必能保住命，更没有未来。
夜林攥紧手中筷子，非但没动，还夹了菜吃起来。
“卧槽。”夜淑娴气的咬牙。
忽然间，夜景尧抓住椅背猛然往后一拖！
因为动作太快太猛，坐着的夜林毫无心理准备，从椅子上跌落狼狈摔坐在地上。
他夹的菜就落在衣领。
夜林错愕，可甚至还来不及恼怒，就被一脚踢到旁边。
夜景尧面无表情拖椅子、把人踹开后，将椅子放回，坐下。
从容吃饭。
这一脚踹在夜林的心口，疼的他捂着心口半晌都没反应。
夜老爷子脸色微变，沉沉看向夜景尧。
夜景尧动作优雅闲适，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这般肆意、猖狂、不逊和凌厉，让老爷子想起昔日的逆子。
他又亲手养出了一只狼。
夜林缓缓爬起，又恨又怒：“爷爷！”
“吃饭。”夜老爷子敛了心绪，已试探出夜景尧的态度，该适可而止了。
林洛洛将剑拔弩张看在眼里，目光里都是对夜景尧的担忧。
夜景尧第一个吃完，一言不发上楼。
他回书房先点了根烟。
小的时候他曾怨恨过命运，为什么他比大哥出生晚，大哥就是长子占据了爷爷所有的重视和偏宠。
后来他逼着自己放下，逼着自己更优秀。
如今却只剩可笑。
爷爷哪是喜欢大哥，只不过大哥在他眼里是一颗没有威胁乖乖听话的棋子而已。
就算有亲情在，能有多少。
夜景尧抽完整根，扔在地上狠狠碾碎。
他出书房想回卧室拿一份文件，刚走几步和刚上楼的夜林撞上。
夜林的眼中尽是恨意，被踹的心口还在隐隐作痛，像只刚成年的小兽亮出恶意和獠牙。
夜景尧看着他脚步不停，神情动作尽是高傲睥睨。
夜林感觉被侮辱了，冲动下攥紧拳头就朝他挥来。
结果被轻松制住。
夜景尧扣住他的整条胳膊，力道越来越重。
骨头像是要裂开，疼痛蔓延全身，夜林忍不住了，愤恨：“你放开！”
夜景尧一把将他甩开。
他眉目倨傲冷冽：“认清你的身份，凭你，也配与我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