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本以为韩小小应当会还价一番，没想到她这么爽快。
“有钱人家的小富婆？不知道还价？”陆笙说着，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韩小小转身，伸手把他扶起来，顺便拿过枕头让他靠着。
“权当为你做贡献，你若真研究出了怎么对付癌症，降低癌症死亡率，那是伟大的。”韩小小道，虽然这种事情很渺茫，但是韩小小想，人类像他这么坚持，还是有希望的。
陆笙的表情带着点稀奇。
不过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韩小小望着窗外，实则在内心盘算着怎么劝一下陆笙。
他这是魔怔了，带着这种魔怔的心态去研究，很难有成果的。
黄闷鸡饭很快就来了，陆笙吃得很香，两人熟悉之后，韩小小觉得他也没有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那种冷艳高贵。
他吃到一半的时候，韩小小忽然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研究癌症？”
陆笙看了她一眼，神色有点冷淡：“赵默那个嘴碎的没告诉你么？”
虽然是这么问，但是答案不言而喻。
韩小小抿了抿唇，随即认真的看着陆笙道：“你知道么，古代的人，因为练武太执着，就会走火入魔。”
“所以？”陆笙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他不愿意听。
“研究是好的，研究造福人类，但是你这样研究出来，你女朋友也不会死而复生。倘若你没研究出来，身体还搞垮了，发生什么事情，你女朋友如果泉下有知，必然不会安心。”韩小小轻声说着，语气温柔。
“你懂什么？”陆笙皱着眉，眼神冷锐。
“我是不懂，但是你也太可怜了，生病了大过年的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活在过去不放过自己，这世界便没有人能拯救你。但是人活在世界，特别是成年人，做到不拖累别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活着的赵默。”韩小小漫不经心的道。
“赵默怎么了？”陆笙想到自己生病赵默都不在，忍不住询问。
“赵默没怎么，我觉得他为了照顾你，在这里耗太久了，他也不是没钱，人也不差，但是跟你一样混成了老光棍。”韩小小轻声道。
她不是劝人结婚，但是赵默有想法找女朋友却找不到，肯定跟陆笙也有关系的。
陆笙表情有点不好看，“他想走我也没拦着，他都没跟我说这些，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韩小小眼神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由衷的道：“放过自己吧，别活在过去。”
陆笙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一瞬间看到了死去的女朋友。
女朋友死的那一年里，他浑浑噩噩，家里的人怎么劝都劝不了，最后纷纷的不管他。
他梦见过女朋友说这句话……
眼眶有些红，他低着头沉默的嚼着饭。
“过年去国外跟父母过年，旅旅游吧。”韩小小依旧声音温柔的劝说。
她说完，就看见陆笙的眼泪滴落在饭里。
韩小小刚想说什么，忽然手机就响了。
真是救了她一命，她无意看一个男人脆弱的一面。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韩小小说着，就赶紧出去了。
赵默这些年对陆笙百依百顺，一句重话都没对他说，两人就像是最亲密的兄弟，而赵默的照顾，陆笙是有知觉的，可他习惯了享受赵默的照顾，从未觉得不对。
韩小小接到了徐来的电话，按下接听键，她语气有点惊讶：“你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按道理，他不是在时差吗？
“我回国啦，什么时候我们见一面？”徐来语气满是开怀的道。
韩小小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你真是……明天吧，我今天还有点事情。”
“行啊，那我先回去休息了，真累。”徐来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韩小小无奈的一笑，拿着手机在外面站了好久，她这才推门进去。
陆笙的饭已经吃完了，靠在床、上，他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韩小小进去坐了一会儿，没忍住道：“我能回去？”
“赵默说下午还有两台手术。”陆笙放下手机，瞧着韩小小说。
答案不言而喻，不能走，她还得照顾。
韩小小呼出一口气，无奈的道：“行吧……你休息吧，少玩点手机。”
陆笙点点头，撑着手，躺在了床、上。
没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韩小小想，他也是累的很了。
陆笙睡了两个小时，结束一场手术的赵默终于能抽空来看他了。
看到韩小小在照顾他，赵默十分感激的道：“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我也该回去了。”韩小小一脸客气的道。
赵默点点头，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看起来很累，但是晚上还有一台手术。
韩小小看他挺累了，让他好好休息。
刚准备出去，陆笙咳了一声，然后醒来。
赵默看他醒来，立即坐在床边，一脸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又连夜做研究没睡觉？”
陆笙看着赵默眼睛里的担忧，好半响都说话。
赵默被他看得害怕，忍不住站起来后退两步道：“他不会摔坏了脑袋吧？不会摔成了gay吧？看我的眼神不对啊……”
韩小小有点无语，赵默这脑回路有点危险啊……
“你才是gay，我就是想说，这些年感谢你的照顾，你今晚手术做完之后，还有预约么？”陆笙幽幽的说完，就扶着床坐了起来。
“暂时没有，不过后面还有的吧，过年的人真多，累死了。”赵默说着，又安心的坐在了他的身侧。
“那就不要再接了，明天放假吧，我定了明天的机票，也要去国外跟父母过年了。”陆笙说着，抬手拍了拍赵默的肩膀。
赵默有点惊讶，“今年出国过年？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也许不回来了，你也适当歇歇吧。”陆笙笑着道。
赵默忍不住张大了嘴巴，他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回去了，你们聊。”韩小小说着，就提着包准备走人了。
“韩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打电话给我都可以。”陆笙在她的身后道。
他其实也想放弃了，但是没有人劝他放弃。
他不想再这样逼着自己了……太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