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可算回来了。”佣人连忙迎上前。
明歆脸色尴尬，“我和周锦程已经离婚了，以后不要叫我夫人。”
“好的，明总，您快进去看看吧，刚才周总又砸了一瓶酒，就连我想进去收拾碎瓷片都不行。”
明歆踩着高跟鞋来到周锦程房门前，轻轻敲两下。
隔着门都能闻到浓重的酒味，她心中不快，皱了眉头。
“嘭”的一声，是酒瓶砸到门板上的声音。
“不是说过了吗？别来烦我！都给我滚！”
“周锦程，你这样，真让我看不起你。”
她的音色很清冷，实在不想劝人的语气，却令屋内的人安静下来了。
“歆歆？歆歆是你吗？”
周锦程快速打开门锁，看清了来人之后，高兴到极点。
明歆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周锦程，当时气就不打一出来。
“周锦程，你还真是有出息啊，打完了架，独自喝闷酒？我记得你平时不这样啊，你不挺硬气的吗？以前对我说那么狠心的话，我还以为你有多……”
周锦程冲上去紧紧抱住了明歆，让她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歆歆，”周锦程弯着身子，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声音极其委屈，“我错了，对不起，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距离拉近，她才发现周锦程额头上有擦伤，嘴角处也破了，青紫的胳膊上划了两个小口，还在往外渗血。
她一下心软下来。
“你……你别再喝酒了。”
周锦程和她对视，立马点头，“好，我不喝了，我都收起来。”
说着就要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哎，别动！”明歆赶紧拉住他。
“你疯啦？还嫌身上的伤不够多吗？”
“歆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明歆突然意识到，现在站在面前的，是喝醉了的周锦程。
醉酒的人的行为，是不能够用常理推断的。
现在的周锦程，已经不是原来的周锦程了。
必须得顺着，他才能乖乖听话。
“是啊，不然我来干什么？”明歆放软了语气。
周锦程把胳膊举到明歆面前。
“怎么了？”她皱着眉头看向他的胳膊。
“我胳膊好疼啊，你看，都青紫了，还流血了呢！”
明歆见状，立马拿出来药箱。
“我帮你包扎上，你也是，怎么没去医院呢？伤口感染可怎么办？”
明歆捏住他的手腕，却被他一把抽走。
“我不要上药。”他缩在小角落里，看起来楚楚可怜。
“那怎么行呢？不上药的话，伤口就好不了了。”
“可是酒精沾到伤口，就会很疼。”
“你忍一下不就好了。”
周锦程眼底突然涌出委屈，明歆吓了一大跳。
这……这和平时差的也太多了吧？
“不行，我忍不了。”
“那要不你哭出来，或者大叫出来？”
她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锦程嗫嚅着，“你……你给我吹吹。”
她歪了歪头。
怎么觉得，周锦程，嗯……像个小孩子。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讲道理讲不通，那只能当孩子哄着了。
明歆轻轻抱了抱他，“好，但是你要听我的话，好好坐着，等我给你上药。”
周锦程就真的坐在椅子上，很乖巧的等着。
她用棉签沾好了酒精，刚要往伤口上涂，周锦程龇牙咧嘴的说疼。
“我还没碰到你呢。”明歆哭笑不得。
“疼，吹吹。”周锦程要哭了的样子。
“好，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她一边吹一边给他上药，好在这一次周锦程还算配合。
其实，他不怎么疼。
只是想多看看她。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他多希望这样的梦一直做下去，最好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突然觉得，被打着几拳也挺值的。
如果有可能，他还想再多挨几拳。
明歆吹的那点风果然好用，周锦程心中微微诧异，许明伦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心理安慰作用。
酒精碰到伤口难免会刺激，可是明歆吹了几口气，他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
“你傻笑什么呢？”明歆问他。
“真希望能永远这样。”周锦程呆呆的。
“傻瓜，那你就一辈子都受着伤。”
“那就永远这样好了，你就能天天来给我上药，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了。”周锦程眼里竟然还有一些向往。
“在公司也一样能见到。”她非常无语。
她一边上药一边说：“我不是专业的医生，处理的手法也不好，你明天去医院看看，别让伤口感染。”
并未得到应答。
“你刚才听见了没有？”
她抬眼一看，和周锦程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很深沉。
“周锦程？”
她又试探着叫了一句。
“张微微……那是我不得已而为之，我们是逢场作戏。”
明歆心跳的厉害。
周锦程想说什么？
又或者，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锦程，你什么意思？”
周锦程舔了舔嘴唇，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忧愁和深情。
“我想说，我真的很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从前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所以才对你冷淡，但是现在我认清了，歆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一字一句，像石墩砸在明歆的心上。
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这告白来的太沉重，也太迟了。
明歆，你现在不能够动摇，你忘记之前他是怎么对你的吗？你能够忘却那些耻辱吗？
你还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吗？
明歆对自己的心进行了一轮拷问，最终把翻涌的情感强制压下。
“我们不说这个，周锦程，你去睡觉，把精神养好。”
周锦程晕晕乎乎的，听到明歆的话，就立马照做，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退出屋子，大大松了一口气。
“太……明总，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
“真是太谢谢您了。”佣人连连鞠躬。
“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对了，周锦程清醒以后，不要跟他说我来过。”
佣人不解，“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这很重要，你一定不能透露出我来过这里，要是问谁包扎的伤口，你就说是家庭医生。”
明歆再三叮嘱，佣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