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口，许泽撑着手在门外等待。他手上的伤口溢出来的鲜血都干涸凝固了，看起来有些可怖。
护士小心翼翼的过来询问道：“不如我帮你先包扎一下，很快就好了。”
“不用。”许泽盯着急救室亮着的红灯，内心布满了自责。
鹤辞带着小川赶来了医院，小川板着一张小脸，看见许泽一身狼狈还蹭了不少血迹，瞬间绷不住了。小川声音有些颤抖，“我妈咪怎么样了”
小川强忍着才不至于让眼泪落下，鹤辞抱住了小川，眼神复杂的停在了许泽身上，他没心思追究许泽为什么会在车祸现场。
他快步找上了院长，询问江意欢的情况。
鹤辞周身散发着低气压，脸色更是难看至极。院长感觉威迫十足，斟酌着语句说道：“江小姐的情况不算严重，估计是外伤较多，左臂有骨折的可能性。一切都要等主治医生出来再能给出结论。”
院长也立刻调配了医院最好的医生去治疗江意欢。
鹤辞脊背僵硬站在门口等待，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用刀尖割他的心，煎熬无比。
许泽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他的旁边，“我看到了，撞意欢的就是林菀。”
鹤辞抬眸看向他，眼神锋利，似乎看穿了他所有秘密。
“你为什么在现场？”鹤辞冷声质问他。
许泽扯了扯嘴角，“我在餐厅碰到了她，闲聊了两句。她就开车走了，我后面离开，发现前方有事故，才发现是她出了意外。”
“你现在不是应该让人把林菀找回来？你在这质问我有什么意思？”许泽瞪着他，两男人目光交火，谁都不愿退让。
鹤辞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警告道：“最好别让我知道跟你有关系。”
许泽突然笑了起来，“我把她救了，你在这把我当作凶手，是不是有些可笑？”他说罢甩开了鹤辞，自顾自坐回了位置上，不愿再跟他多废话半句。
旁人都没注意到的是他低垂着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许泽压下繁重的愧疚情绪。
小川不明白他们在争执什么，明明妈咪已经受伤到在里面生死未卜，他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他扯了扯鹤辞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问道：“妈咪她会不会死。”
鹤辞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小川的情绪，他握紧了小川的手，“放心吧，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你妈咪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说给小川听的，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急救室的灯总算是熄灭了。
鹤辞与许泽同时起身走去，医生刚从里面出来就被围住。
“情况怎么样了？”鹤辞眉头全程紧皱，语气难掩担心。
医生摘下口罩，“不用担心，病人轻微脑震荡，左臂骨折，剩余都是皮外伤。转介病房，不久后应该会醒来。”
江意欢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躺在病床上，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生息。脸上手上布满了被挡风玻璃破裂后飞溅划伤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泽在确定她情况稳定后才离开。
他坐在车里，缓缓抬起手，怔然看着手上凝结血珈的伤口。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明明在餐厅就看见了林菀，那一刻的犹豫导致江意欢承受了那么多伤害。
许泽攥紧拳头，浑身都在颤抖，脑海反复闪过江意欢奄奄一息被卡在车里的画面。
若是他当时没有把她救出来，他恐怕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一念之差，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偏执成魔了。若不是他贪心，企图让林菀成为拆散她跟鹤辞的工具，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另一边小川哭得累了，趴在江意欢床边睡着了。
鹤辞给他安排了旁边的病房，抱着他过去休息。处理好一切后，李元也将调查清楚的情况汇报给他。
“鹤总，这是餐厅的监控。还有马路上的监控。”
“清晰可见，林菀一早就埋伏在江小姐附近找机会下手。离开餐厅后，就驱车尾随着江小姐，她突然加速，就是要蓄意谋杀。”李元看着这些监控片段，都觉得后怕。
若是稍有不慎，江小姐都要葬身于这疯女人的手上。
鹤辞翻看着监控，看着江意欢被人拖出来后，两辆车火势迅速蔓延通天，内心不由得揪紧。要是稍微慢一秒，火势随时都能轻易吞噬掉她。
他声音强压着怒火，“林菀人找到了吗？”
李元心里一惊硬着头皮回答道：“暂时没有，看监控录像她似乎准备好了后手，撞上的那一刻就跳了车逃走了。但她一定也受伤了，跑不了多远的。相关证据我也提交给警方了，警方跟手下都在追缉着她。”
“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明天天黑之前我要得到确切的答复。”鹤辞捏紧了平板，眼底布满了讽刺，真是活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江意欢下手。
看来他之前把她送进监狱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李元突然想起来些什么，“鹤总，我还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
“就是许泽在餐厅离开的时间跟林菀的时间奇妙的吻合，像是一前一后离开的。但我们不确定当时他是否知道林菀藏在附近。”
鹤辞脸色泛青，“去查清楚。”
李元连忙应道，半点不敢懈怠。不过要是许泽真的知情，也未必太恐怖了，害了江小姐又要从天而降当救命恩人，心机太过于深重。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由得细想下去。
……
鹤辞回到江意欢的病房，他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目光止不住的温柔，揉杂了不少细碎的心疼。鹤辞自责自己又一次没有保护好她，先前就应该不顾她的反对，派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着。
也许意外就不会发生
但是现在说再多也为时已晚了。
江意欢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给鹤辞的感觉她仿佛已经不存在了。
若不是旁边的仪器检测着她的心律，鹤辞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牵住了她的手，企图让自己的温热温暖她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