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白以为自己懂了，但是很久之后她才发觉，原来他之前表达的其实是这个意思。
孟小白要禹辰北送她回自己公寓，不料禹辰北却直接送她回了江南苑。
“跟你打个赌，尽管放心在这住一晚上，他不会回来打扰你的。”
这话什么意思？
夜不归宿？难道禹末乡从很久以前就习惯夜不归宿了吗？
有了他这句话，说什么自己也要留下来看看。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孟小白饥肠辘辘。回去让李姐做了点饭，吃饱了又觉得很困，于是倒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李姐回去了，禹末乡没回来，家里冰凉凉跟个地窖一样。
她揉揉眉头，这才想起来禹末乡今天是跟陆云青他们喝酒去了。
肯定是不醉不归。好羡慕。
她打开电视，让家里的气氛显得不那么沉闷，然后去煮了一碗面，就着禹末乡酒架上的一瓶红酒喝了起来。
吃面条喝红酒。
禹末乡看到了肯定又要嫌弃她了吧？
电视里在播一个缓慢悠长的老电影，孟小白吃饱了干脆拿着酒瓶一边看电影一边慢慢喝。等她把这个电影看完，酒瓶也已经空了。
看看时间，才特么八点。
一股强烈的空虚感支配着让她出去，去人多的地方，热闹的地方，感觉不到空虚的地方。
好在禹末乡向来大方，房间的床头柜里扔了一匝散钱，她去抓了一把，匆匆挑了一件吊带的黑裙子就要往外跑。
结果下楼梯的时候，看到禹末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也换了衣服，跟禹辰北一样，黑衬衫黑裤子，神情肃穆的靠在沙发上。
“哒哒哒”孟小白穿着高跟鞋继续下楼，小巧的包挂在肩膀上，一脸的风轻云淡。
“约会去啊？”禹末乡抬头看着她。
孟小白不打算理他，虽然衣服是他的，钱也是他的，自己还戴了他的戒指。但是他把自己扔了不是吗？
“跟你说话呢！过来！”
孟小白继续往外走，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手腕被人猛的一捉，硬生生拉了回来。
“放开我。禹末乡，你弄疼我了。”
“你特么还知道疼？”禹末乡把她推到沙发上，指指她几乎不能弊体的衣服。“这是什么意思？我特么没满足你吗？穿的这么玉求不满的打算出去找男人吗？”
“你自己不也出去了吗？”孟小白抬头气冲冲看着他。“凭什么你们男人怎么风流都不为过，女人穿少一点就特么不自重，就一定是玉求不满了？”
禹末乡没再理她，一屁股坐到她身边，闭了眼睛靠在沙发上，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孟小白还没揣摩好下一句该说什么，禹末乡突然又睁开眼睛了。他把头探到她面前来，使劲在她嘴边嗅了嗅。
“你喝酒了？”
孟小白知道否认不了，指了指他的酒柜。
“喝了一瓶。”
“你一个人？”
“不然还有谁？”
“一个人喝了一瓶酒你还穿成这样往外跑？孟小白，我太给你脸了是不是？”
“嘁。”孟小白不以为意。“什么家法伺候，你那点伎俩我还不知道？不就是……”
话没说完，禹末乡捏住她的下巴一抬头，低头吻住了她的嘴。
“放开我。”孟小白在他嘴边咕哝。“禹末乡你懂不懂节制？天天这样，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禹末乡放开她，微微喘着气。
“怎么？今天不想要？”
孟小白老脸一红，别过头去。
“你也年近三十了……怕你吃不消。”
“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说罢他又低下头来。
两人都喝了酒，五月的天气已经微热，纠缠一番，都大汗淋漓。
禹末乡抱她回楼上去冲干净，清清爽爽塞进被窝。
孟小白迷迷糊糊很快睡着，感觉到他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指在她耳边说。
“不等了。孟小白，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今天周一，一早醒来，孟小白去衣柜里拿的职业装出来穿。
“今天不上班，穿个便装吧。”禹末乡正好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孟小白看他一眼，白衬衫牛仔裤，衬衫扣子解开三颗，露出干净的脖子和锁骨，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看起来清清爽爽，阳光十足。
“为什么不上班？五一假期不是过了吗？”
“我说不上就不上，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罢，他伸手去衣柜里扒了一条白裙子出来丢到孟小白脸上。
“快点换，不要让我等太久。”
孟小白心里嘀咕着洗漱完毕又换了衣服，下楼去的时候发现禹辰北居然也在。
“大哥，这么早？”
禹辰北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见了她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
“能不早吗？老二一早就催我给他送东西过来，说是你们有大事要办呢。”
孟小白一脸糊涂坐到禹末乡身边。
“大事？什么大事要办？”
禹末乡放下筷子没好气瞪着她。
“孟小白，合着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孟小白耳朵一热。
你昨天晚上说了那么多，我哪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该不会？
“啊？今天真的要去登记啊？”
兄弟俩目光都看着她，禹末乡眼底幽深。
“怎么，你不乐意啊？”
“没，”她有些底气不足。“没有。”
“没有就赶紧吃！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禹辰北似乎吃好了，抽一张纸抿了抿嘴，冲孟小白轻轻一笑。
“不用紧张，政府工作人员还是非常客气的。记得把手续带全就好了。祝你们有愉快的一天，我先走了。”
“谢谢大哥。”孟小白意有所指的说。
等孟小白慢吞吞吃完了饭，禹末乡把手里的碗一推，拿纸抿了抿嘴。
“走吧。”
“我，我还没带手续。”
禹末乡扭头瞪她一眼。
“还用你说！办事效率这么低，上班的时候倒也没见你这么磨叽。”说完他从身边拿了几个本过来丢到她面前。“我已经拿过来了，快走。”
孟小白抓过来一看，是她的户口本。
“你什么时候拿的？”
“这你就不用问了。”禹末乡已经站直了身子。“以前以为是华侨，没想到国籍没变。也好，省了很多麻烦事。”
开车来到民政局外面，看着这庄严的建筑，孟小白一时感慨万千。
第一次跟他领证的场景又浮上心头。
当时两人是下午来的，禹末乡很忙，抽了一下午时间出来陪她。
他也是白衬衫黑西裤，一路紧紧抓着她的手，客客气气的跟大家打听问路。
“下车吧。”她还在神游，禹末乡已经停好车解开安全带了。
两人一起下车，禹末乡像多年前一样抓着她的手。不过这次不用问路，他记忆力真好，绕过前厅，宣传间，七七八八其他部门，径直来到目的地。
把户口本递过去的时候孟小白真是捏了一把汗，不过工作人员很快就点头了。递给他们几张表格去填。
第一次填的时候禹末乡迟迟不肯落笔，非要看她先写了自己名字。这一次倒是爽快，头也不抬的刷刷刷就开始了。
两人一起把表格交回去，禹末乡像第一次一样又赞美了她一句。
“字写的挺好看。”
只是这一次，她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下面是宣誓环节。
禹末乡没有第一次那样紧绷，麻利的举起手，跟着一起读了誓言。
孟小白想，他穿着白衬衫举着胳膊的样子真好看。像个一丝不苟的学生代表。
怪不得米雅对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从他年少的时候就看着他，这美好的印象已经刻到了脑海里，哪里这么容易说忘就忘的？
如果自己在他年少的遇到他，可能会比米雅念念不忘的多。
稀里糊涂环节就完了，工作人员把两个红本本交到他们手里，禹末乡翻开看一眼，满意的冲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
孟小白感觉自己灵魂有些出窍。轻飘飘跟着他出了大厅，轻飘飘跟着他又坐回车里。
待她刚坐稳，灵魂还没归位，禹末乡又一个探身压了过来。
他捏住她的脸在她嘴上啄了一下。
“禹太太，现在你已经是我签字盖章的人了，以后最好老实一点。”
孟小白总算迷糊过来，看着红本本上两人挨在一起甜甜的笑，眼底不自觉有泪水涌上来。
禹末乡发动车子拐了出去，她这才呆呆的问。
“去哪儿？”
“既然结婚了，床上用品也该换了。带你去家纺城逛逛。”
“现在网络崛起这么快，电台和电视台的情形都每况愈下了吧，做电台主持，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大家有吸引力了。不知道那么多学播音主持的莘莘学子，以后就业的时候该怎么办。”孟小白目光看着外面拥挤的车流，由衷的感慨。
“嘁。”禹末乡伸手在她脸上刮了一下。“禹太太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胸襟气度不是常人能比的。”
“你少挖苦我。”孟小白白他一眼。“我的心眼比你大不了多少，记仇的时候你没看见罢了。”
两人磨蹭一个小时才到家纺城，禹末乡拉着孟小白一迈进二楼，几名导购就热情的围了上去。
禹末乡把孟小白往前一推。
“结婚用的，给太太选最好的。”
然后就是叽叽喳喳的讲解宣传，孟小白其实挺不理解导购这个职业的。她喜欢自己去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最不喜欢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有了别人的注视，连眼光放哪都不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