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啊，你是不是又长个了？”
男生的交情也是奇怪，范杰和雷昊阳在寒假里面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一个，一见面范杰就又开始蹂躏雷昊阳的新发型了。
“别摸头啊，长不高了！”
雷昊阳也是迷信。
“你不是骨龄都做过了？还怕这？”
“万一呢？”
范杰倒是对雷昊阳的伤心往事了如指掌，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好到不需要避讳这些了。
两人干脆拉上整只篮球队都去量了一下身高，到底都还是青春期的孩子，居然都长高了一些。
雷昊阳在去年开学时量的身高为169，现在已经长到了171.5。
范杰嘴上自嘲已经过了发育期，却也是长了一公分，目前身高达到了187。
楚天宇不知道是不是去年长得太狠把余额都透支了，大半年也就只长高了一公分，目前身高为197。
雷昊阳很是高兴，表示自己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再长一公分都算是赚的，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从小到大喝进肚里成吨的牛奶。
…………
“老赵，年前你带队出去打比赛了，没来看今年的高中联赛，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哦？你说五中的陆嘉仁吗？我去年就关注他了。这孩子要说也不错，只是各方面都差了一点，而且年龄已经在那了，还是把他留给cuba吧……”
“哪啊，五中今年连决赛都没进！决赛是一中和八中！”
“八中……哦，你是说梁晶晶吧。这孩子我也知道，老马招他的时候还跟我打过招呼呢。他打高中联赛是有点欺负人了……不过这孩子上学晚，没记错快17了吧，测骨龄的身高在203左右，从小当中锋培养，技术动作已经定型了，基本打不了职业了……说起来还是我建议他当特招体育生的……”
“你还是先看看录像再说话吧！梁晶晶也败在他手下了。”
“啊？谁啊？”
z市体校篮球队的教练赵大伟在刚看录像的时候还比较淡定，还有心情对两个球队的战术和球员点评一番，在他看来场上的球员只有一个梁晶晶勉强到了专业的门槛，其他的学生包括范杰在内都也还只是学生罢了。
但很快录像里就进行到了下半场，赵大伟本来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的，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从微笑慢慢变成了呆滞，然后不知不觉间张开的嘴巴就再也没合上。
如果不是周围球员的动作还算正常，他几乎以为场上的录像是开了加速。毕竟雷昊阳那明显快了一个等级的动作速率在比赛里是如此的扎眼。
“这谁？多大了？是本地人吗？一中特招的体育生？从来没见过啊？”
赵大伟看见这录像也是激动了。
“他叫雷昊阳，今年才15岁，z市本地人，还真不是体育生，也不知道这样的苗子是怎么漏到一中去的……”
赵大伟听到这个名字确实愣住了，
“雷昊阳，雷昊阳，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啊……”
…………
三年前。
z市第五人民医院。
“刘哥，刘哥，帮帮忙插个队，这是张院长的亲戚……父母个子都不矮，孩子都12岁了才一米四，爸妈急的跟什么似的……”
“你先放着吧，今天有个体校的老师带了一堆孩子过来，我这活都攒着呢。”
“这个真着急，张院长亲自给介绍过来的，父母就在外面等着呢……”
“哎，你别乱塞啊！我这都有顺序的！”
“拜托拜托，刘哥晚上我请你吃饭！”
“行行行，你先出去，都给我整乱了！”
毕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刘医生也不好多说什么。
“刘哥！你还在这那！嫂子羊水都破啦！刚送过来……”
“啊？昨天在家还好好的呢！”
“你快去看看吧，产科的王主任亲自过去了。”
“好好好！我这一堆片子等着出结果呢……你帮帮忙吧……”
“没问题，你放心，嫂子要紧，快去吧!”
医院外，两个中年人在低声交谈。
“这个也是会有误差的吧？”
“骨龄的误差肯定有，但一般是向下的误差，向上能有个一两公分已经很不错了。”
“那有没有可能误差大一点，多个五六公分？”
“我跟您直说了吧，身高这东西主要看遗传，您和您爱人的身高已经这样了，孩子能超过一米八的希望不大……”
“但篮球也不一定就只看身高啊。”
赵大伟拍了拍雷大宇的肩膀，叹了口气，
“老哥，咱之前也聊过，您也是懂行的。特例当然有，博伊金斯还不到一米七呢，但几亿人里面能出一个博伊金斯？”
“篮球毕竟是巨人的运动，要想走职业这条路本身已经很难了，如果身高输在起跑线上，那更是难上加难……”
“阳阳，爸爸今天要告诉你一个道理，人的一生会有无限种可能。条条大路通罗马，你还小，应该多走几条路看看其他的风景……”
孩子明显听懂了爸爸的意思，但倔强的他还是强忍住眼泪问道，
“那我以后还能打篮球吗？”
“当然可以！就算你妈妈反对，爸爸也会偷偷陪你去打！”
这一年的雷昊阳只有12岁。
…………
“这孩子真的不会再长了？”
赵大伟叹了一口气，
“我到现在还有印象，那是个篮球夏令营，参加的都是小学刚毕业的孩子。雷昊阳在里面只能算小个子，但那时候速度就是顶级的，动作速率也明显比别人快。当时打了一场对抗赛，他给我的感觉就和今天这录像带里面的一模一样……”
“……我自然就留意他了，后面又带着那批苗子集体去测了一下骨龄……”
“他还只有15岁啊，咱队里把这十多年都算上，在这个年纪比他强的怕是只有王少泽了。”
赵大伟却是摇了摇头，
“王少泽在这个年纪也不如他……”
“可惜了，算了吧，也算给cuba贡献了一个好苗子……”
“算了？”赵大伟却是突然精神一振，“这种好苗子怎么能算了？”
“啊？可是他的身高……”
“篮球又不只是看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