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耍流氓的报应，远比想的还要快。
黄雀看到离开了凤翔阁后，撑立着墙面大口喘息的秦少禹，连忙跑了过去。
“殿下，你怎么…”
秦少禹虽眉头有些难受的皱起，但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看到那半点血迹后。
他竟是如获至宝一般松快地笑了起来。
果然如上次一般，吸入了苏元晓的血后。
浑身的蛊毒都兴奋了起来，让他气血上涌，浑身燥热。
若非自己走的及时，他真不敢确定自己的自制力可以控制到几何。
这次他是彻底验证了他的猜想。
这丫头果然就是他一直在找的…
“黄雀找冰来，本王要浸浴。””
“冰…冰？如今正是冬天，殿下还觉得不够冷么？”
黄雀话音刚落，就看到秦少禹一记满是杀气的眼神扫了过来。
吓的连忙点头，“属…属下马上去办！”
……
等到秦少禹再次出现在书房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晋王往日就是出了名的冷面杀神，如今一身冰浴后的寒气，堪堪只是靠近。
便已叫军机处的人不寒而栗，浑身颤抖。
“之前，说到哪了？”他淡淡开口，听不出一丝情绪。
一身青衣打扮的高个男人，来到晋王身边，在他面前翻开一本册子提醒道：“殿下，说到刘上将了。”
“嗯。”秦少禹微瞟了一眼，不紧不慢道：“断手脚，挖去眼睛，全家老小发配为奴。”
本是跪着的众人顿时纷纷惊愕的抬起头，便对上了秦少禹利刃一样的目光。
“不服？”他冷声道。
“不不不，末将不敢，不敢。”
众人此时心中那个慌张啊，连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再出。
他们并非是不服，他们又怎敢不服。
军机处决断失误，出了大纰漏。
本来一整个下午，晋王都在军机处大发雷霆，已经下令就地斩杀了百余人。
从军机处大门飘散出去的血腥气，足足弥漫了整个街道，经久不散。
正是决断到这位姓刘的上将时，“满门抄斩”四字，晋王本已出口了三。
是中途不知为何，暗影悄声禀报了些什么，晋王便放下一切急忙赶回了王府，让军机处的人来他龙吟阁继续等候，才中断了这场滔天怒火。
但不知怎么的，回来重新进行决断的晋王殿下。
竟然——
变温柔了？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秦少禹便将剩下未处置之人一一下了决断。
书房里，青玄一边收拾着刚才看的卷宗，确定自己都记录无误，也一边感叹。
很明显，与下午在军机处时的判决天差地别。
看这下的决断，基本都只是简单的残害一下，杀神王爷居然不杀人了。
稀奇！
青玄合上卷宗，如狐狸般细长的眸子不自觉的透过窗户瞥向凤翔阁的方向。
一切的变化，都是从主子去了新王妃那后发生的。
青玄不禁心下暗道，不过一会的功夫，就能让王爷心情变好。
这个新王妃，还真是厉害。
秦少禹坐在书桌前，捏了捏酸软的眉心，问道：“后来如何了？”
青玄向来玲珑剔透心，一下便明白了主子要问的是什么。
“回禀殿下，王管事从凤翔阁出来后偷偷溜出了府外，看来殿下猜的没错，应该是进宫给那位主子报信去了。”
“没有打草惊蛇吧。”
“按照殿下的吩咐，只是跟着查探，绝不妄动。”
青玄说完，又上前了一步小声提醒道：“殿下，还有一事。”
“说。”
“徐州那边，也来消息了。”
“徐州？”那是苏元晓来的地方。
秦少禹只是抬眸看了青玄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青玄颔首，“探子来报，如今的苏元晓确实就是徐州去养疯傻之病的那个二小姐没错。但就是这位小姐性格前后…实在大相径庭，属下担心…”
青玄担心的话还未说完，秦少禹便打断了他。
“疯傻？你看她有半点疯傻之样么。”
“这…”青玄一时语塞，却也无法反驳。
他虽还未见过这位新王妃，但是从黄雀口中听了不少，这位新王妃不止没有半点疯傻，甚至可以说是聪明机灵。
“殿下说的是，毕竟苏国公宠妾灭妻已久，不装疯卖傻难有活路。但是这医术和武功…”
秦少禹再次打断了他，“她娘是前太医院首辅的孙女，留下个什么医书典籍给她也没什么不可能。”
青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不是主子当初知道她前后不对让他特去查的么。
结果好不容易查探了一下，这都不需要去问一下，主子自己全数给人家辩解完了？
那他还说个鬼啊。
同为秦少禹的左膀右臂，青玄与黄雀最大的不同就是。
有眼力见！
于是长袖之中，青玄已经将那长长一张讲述苏元晓前后各种不同的考证给撕了个稀碎，立马识相的换了个话题。
“殿下，您寻了许久的庄神医父女如今已经安置在了竹园。”
“哦？之前不是说下个月才到么？”
秦少禹的话里带着几分不知是打趣还是不满。
这位庄神医架子可大，他亲自请了好几次，才答应下个月来京城为他诊治。
“庄神医特意提早出发，说希望能尽快见一见王爷，说是有事要与王爷先商谈一下。”
“既然如此，过几日便去吧。”
秦少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来到了窗边。
夜幕下，他双手环胸，歪歪斜斜的倚靠在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边凤翔阁亮着灯火的那扇窗户。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不过是欺负了一个小丫头罢了，怎就会让他心情如此之好。
好到只是想起刚才那张气鼓鼓的小脸，秦少禹本是冷峻的脸庞就不自觉勾起一抹盛满兴味儿的笑意。
之前他起意去苏府虏她时，确实更多的是为了堵皇后老想给他安插女人的意图。
所以才会派人查探她的背景，要确定她与皇后并无瓜葛才好。
可现在，他似乎有些改变主意了。
苏元晓是否前后有出入，他心中已经毫不在意了。
反正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这丫头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那么这人，他秦少禹要定了。
他不介意先将她禁锢在身边，再慢慢将这丫头参透。
反正，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