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顾知意反应，男人冰冷的吩咐再度传来。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张嫂说的：“把别墅里的人，都给我叫过来。”
顾知意猛地抬头，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谴责她的罪过么？
让别墅里的人以为是她虐待了霍家现在最金贵的小少爷，那她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佣人们很快就集合在了大厅，密密麻麻的站了三四排。
顾知意听到密集的脚步声，不敢抬头。
不用想就知道，现在她在众人眼里有多么狼狈不堪。
跟高高在上的宋幽梦相比，她简直就是一只丑小鸭。
顾知意无地自容。
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由这样一幕幕惨不忍睹的画面组成？
张嫂喊来了别墅里所有人，还给霍长风捎来了一样东西。
可惜顾知意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见。
直到……
“把衣服脱了，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
顾知意一瞬间思绪恍惚，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大厅静得呼吸可闻，根本没有幻听的余地。
霍长风真的说了这句话。
他……真的要她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把衣服脱掉。
顾知意失去血色的嘴唇开始颤抖，从最开始轻微的颤动，到最后幅度大到牙关都几乎在打颤。
她、她怎么可能听从这样的屈辱的命令？
哪怕她再卑微、再无权无势，她也是个人啊，还是个女人，霍长风怎么能这么折辱她！？
她要是真脱了，以后她还怎么做人？她还怎么在霍家生活下去？
那些下人会拿什么样的目光看她，她简直不敢想象！
顾知意眼里饱含哀求，苦苦看向霍长风。
“长风，求你，不要……”她摇着头流着泪，浑身颤抖到像触电了一般，可怜得像暴雨里被淋得瑟瑟发抖的小猫。
但她的求饶，没有换来一丝怜爱。
霍长风不为所动，周身温度又降了一度。
男人俊朗深邃的脸上神容淡漠，好像说出那么恐怖惩罚的人不是她一样。
如果不是刚刚才被霍长风掐过脖子，连那么了解霍长风的顾知意都看不出，霍长风现在心里有多么大的滔天怒火。
顾知意心里一抖。
她知道，霍长风的怒火越是收敛，就代表他越是生气。
惹怒霍长风，不是一个好选择。
惹怒之后再违抗他的命令，那连神仙都救不了。
她不能……
顾知意脆弱地闭上眼睛。她不能这么任性，母亲还躺在病床上，根本离不开输液和治疗。
只是当众脱衣服而已。
她会少一块肉么，不会。
只不过是脱衣服而已。
如果这样就能让霍长风消气，她丢掉一点尊严和脸皮，又有什么关系。
能有办法消解霍长风的怒火，已经是上天开恩了，不是么。
只是脱衣服而已，没事的，知意，只要不去在乎别人的目光和想法就好，只需要母亲能活下来就好。
顾知意伸手解扣子，白玉的手抖得不像话。
也许是想通，又也许是赌气，更也许是心如死灰，顾知意的动作虽然抖，却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