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回忆了下，想了起来，这是林格前段时间给他买的衣服。
杨帆一脸嫌弃地把衣服展开，就想再看看林格那个扭曲的审美，好好嘲讽一下她。
明明她自己买的衣服都挺好看的，怎么给他买就买的那么奇怪呢？
肯定是要整他。
可是，当他把衣服全部展开，包藏在内里的图案完全展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杨帆愣住了。
“不是这件吧？”杨帆努力地回忆着。
他记得，林格拿给他那件，胸前的那个图案，是一个波浪卷的长发女孩。
但是这一件，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孩。
而且，好像他记得，那件衣服的尺码也不是很对劲的样子。
但是眼前这件衣服，尺码看起来问题不大。
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杨帆觉得他的记忆应该没出错。
他想起来林格把他这件衣服拿去洗过，也就是说，是那次被换掉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本来就是两件衣服，这间男款的是他的，而那件女款的应该是林格自己的，只是当时她拿的时候拿错了。
想着两件衣服上的图案样式，杨帆的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
他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的。
没谈过恋爱，总见过情侣衫吧？
两件衣服，两个相对着的角色。
林格这是要干嘛？
杨帆脑海里一片空白了。
……
西唐古镇。
距离七夕还有些日子，灯会的活动预热已经开始了。
之前还只是各家店铺门前挂起了喜庆的灯笼。
现在小镇的主干道上，也被拉起了一条条制式的小灯笼。
这些小灯笼就铺在行人的头上，像是一条人造的银河。
兴许是离节日还远，又是工作日，今晚小镇上的游客不多，一路走来就寥寥几人，正适合拍照。
余思雅有意的落后了几步，等到林格走到小镇的桥中央，一阵清风吹来。
“林格。”
听到余思雅在身后的呼喊，林格回身看她。
“咔嚓，咔嚓，咔嚓。”相机连拍，一组照片就这么被记录了下来。
意识到已经被拍了照，林格提着裙摆，小跑着过来。
“我看看我看看，拍得怎么样？”
“喏，还行吧。”余思雅举着手机，把刚拍出来的照片给林格看。
“嗯，不错。“林格跟着肯定地点点头，“你在努力努力，周昉他们就可以准备失业了。”
“你要不发给杨帆看看？”余思雅撺掇道。
“发给他干嘛？才不要呢。”林格口不由心地拒绝道。
余思雅耸耸肩：“得，又多管闲事了，算了，我先发给你吧，你想怎么处理随你自己。”
把照片发给了林格，余思雅就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前走。
林格缀到了后面，翻看着余思雅发给她的几张照片。
然后选了一张她觉得最好看的，打开了和杨帆的微聊界面。
【林格】：图片
【杨帆】：？
……
海城。
杨帆看着林格发来的照片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他刚拿着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质问一下林格衣服的问题的。
结果在犹豫之间，林格就是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林格】：好不好看？
杨帆本想“难看”两个字直接回复过去的，不过却是鬼使神差的点开了图片，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的眼睛就被直接抓在了屏幕上。
回首间，随风飞舞的裙裾下摆印着些昏暗的山色，上半身的紫色就像是星空般，映衬得林格显得更加白皙了。
背景的小桥上，星星灯火点缀，像是撒在这片星空上的银河。
但是这一切，也只能是画中人的背景布，没办法喧宾夺主。
林格本就高贵的气质，在这片景色的包裹里带上了几分神秘。
她美得像是一个跌落凡间的仙女，但是纵使在凡间，她依然是一个高贵的公主。
看着这张照片，杨帆实难违心地打出“难看”两个字。
【杨帆】：还行
……
西唐古镇。
林格看着杨帆的回复，撅起了嘴：“哼，臭弟弟，言不由衷。”
不论是以她对自己样貌的自信，还是以对杨帆的了解，她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还行”就能敷衍的。
不过内心还是充满了欢喜。
【林格】：下次，你也陪我一起换了汉服来拍照啊
林格愈发地大胆了起来。
她在一步步往前试探，试探杨帆定义的现在两人之间的界限。
最近她明显的感觉到，这条界限，在不断的回缩。
她相信，最终会有一天，她能直接把这条界线擦除。
……
海城。
杨帆看着林格的邀请。
一套情侣装，一次汉服邀请。
哪怕他再迟钝，也多多少少察觉出了些异样的情况。
杨帆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手在手机虚拟键盘上敲打。
“你上次的买的衣服……”
句子敲了一半，他又匆匆删除了所有的文字。
【杨帆】：衣服……
就两个字一个省略号，但是里面包含了他多少讲不清道不明，想问的事情。
【林格】：衣服？怎么了？我穿的有问题吗？
【杨帆】：没事，下次吧
【林格】：下次？那可说好了哦，就下次一起
杨帆看着林格发回来的消息，一阵语塞。
他这个下次吧，本是推辞的意思，大概就等于是再说吧。
结果倒好，正好回了林格的邀请。
【杨帆】：再说吧
他有些心累，今晚回的话，每一句是他真正想回的，一次正常的意思都没表达出来。
【林格】：别再说啊，你可是答应了的，我截图保留证据了，倒时候你要是反悔，我就直接去找澜妈妈
杨帆直接躺倒在了沙发上，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林格说出来的这事情，她是真有可能去做的，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
西唐古镇。
看着对面的杨帆久久没有回复消息，林格窃窃地笑出声来。
她怎么会看不懂那“下次吧”的意思，但是她就是要趁着他失语的机会，更往前跨一步啊。
这种机会简直不要太难得。
她隐隐感觉到，杨帆的那道线离她原来越远，离他自己越来越近了。
而她，也在逐渐从十年前退到的幕后，一步步的，走回到了属于她和杨帆的舞台中心。
“林格，别犯花痴了，快点来帮我拍照。”从前面匆匆赶了回来的余思雅对着站在路中央傻笑的林格喊道。
“来了。”林格扬起头，笑容愈发的明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