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根很大的柱子插在雪地里。
在柱子顶端挂着一个红色灯笼，还有一个刻着奇怪符咒的风铃，在这片雪地里显的格格不入。
她抬眼往远处望去，在雪地中每隔不远，就会出现这样的灯笼和风铃。
风过，风铃停。
这东西不是凡间的物品。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材质的风铃，但她想不起来。
“天色晚了，姐姐今天晚上就去我们镇子里呆一晚上吧。”阿香热情邀请。
妇人说：“是啊姑娘，我们镇子就在这座山下，据说这座山晚上会有怪物出没，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
符情和乔念念没有拒绝，天快黑了，她们确实需要找个地方休息。
乔念念走在雪地中，这条路在两百年走过一遍，没想还会再走一遍，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些讽刺。
山下和山上不是一副场景，山上是雪，山下是一片草地，在不远处还有湖，里面开满了荷花。
阿香说：“我们村子叫‘万九’镇，后面那座山叫万九山。”
乔念念望着湖中央，一座很大的石像立在那里，石像有一些破旧，是一个女子。
“这是？”乔念念往湖边走了两步。
妇人说：“这是我们万九镇一直以来供奉的石像，这是一位神女，要不是她啊，我们镇子里面的祖先早就死了，那里还有我们后面这些子子孙孙。”
乔念念盯着石像，在她手上有一根绳子。
一走到镇子里面，就看见排了一个很长的队，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符情好奇问：“他们这是干什么？”
阿香解释：“他们这是在找杨神医看病，杨神医每个月都会过来，还不收我们任何东西，她是一个好人。”
跟着队伍来到一个露天的摊位，旁边围满了人，符情独自往人群中挤进去。
在一张简陋桌前坐了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她的眼睛是瞎了，用布蒙着。
符情想这个女人还挺厉害，不对，是这个妖精还挺厉害，会在这个地方帮助人类，就在她准备转身时，杨神医突然把脸对着她。符情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呆，继续和阿香她们朝着前面走去。
乔念念不知道符情刚才去做了什么，她注意到一个房顶，上面挂着一个红色灯笼和风铃。
他们好像无处不在，每经过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影子。
阿香和妇人把她们带到家中，是一个很小的院子，虽简洁却温馨，只有母女两人相依为命，靠卖豆腐为生。
夜晚慢慢降临。
镇子里面点起了灯，夜晚的镇子比白天热闹，街头有表演杂技的人，还有贩卖各种稀奇古怪的小贩。
乔念念出来时又路过灯笼和风铃，普通凡人看不出灯笼异样，里面有灵力在波动，灯芯是活的。
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她不想待在这里，待在这里没什么好的，还总是会想起不该想起的事。
“妖今今你在看什么呢。”
乔念念被突然出现的拓跋亦风吓了一跳：“你下次出来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拓跋亦风耸了耸肩：“付月去哪里了。”
这不是她自己过于专心才没发现，他刚才跟了乔念念一路，没看见符情的影子。
乔念念淡淡说：“应该是之前太累了，我出来的时候看见她睡着了，所以我就没有叫她，我就···········。”
没等乔念念说完，拓跋亦风扯着她的手臂往一边去。
“夭今今，那边好像有好玩的东西哎，你快陪我过来帮我付钱。”拓跋亦将乔念念往捏泥人的方向带过去，又兴奋地说，“老子去捏一个小王八蛋。”
乔念念原本是没有这个心情，但看拓跋亦风兴致很大，也就不扫他兴，那就陪他捏个小王八蛋吧。
拓跋亦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递给捏泥人的小贩。他把乔念念按在凳子上，而后自顾自捏泥人。
没一会，就捏了一排小王八蛋。
乔念念嘴角抽了抽，提了一只小王八蛋起来：“拓跋亦风你还真是来捏小王八，就不能捏点别的什么？”
“不然呢，还能捏什么？”拓跋亦风微微侧头，看着她半眯着眼睛，“你不会想让老子捏你吧，也不是不可以，你给老子说啊，你说了老子就捏你了。”
“没让你捏我。”
“就要。”
“信不信一会给你拍飞。”
“老子信啊。”
乔念念懒得给他废话，把脸转向一边。
“切。”拓跋亦风说时还翻了个白眼，随后低下头开始捏着手中泥人，时不时还会打几个哈欠，全程都没抬头。
乔念念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有些许落寞，对于她来说，那些记忆还停留在几天前，她只不过是闭上眼睛，睡了个无梦的觉，怎么一睁眼时间就过了两百年。
她无意识抬手摸了摸心脏，在镇魂塔被掏出来时，那会没有疼，只有解脱。心中有些空落落，或许是当时没有了心，才有这样的感觉，有心亦无心。
“看，像不像你。”
拓跋亦风把做好的泥人送到她面前。
乔念念接过已经烘干的泥人，细细看着，过了一会才说：“还挺像。”
和她如出一辙，脸上的痣都没放过。
拓跋亦风自吹：“那当然啊，老子的手艺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今天晚上老子都能捏一千个出来，堆在这里，让别人只能从泥人中找小贩。”
“行了，捏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乔念念起身，“这个泥人我就拿走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刚出来哪能这么快回去，老子还没有玩够。”拓跋亦风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样，你先回去，要是在路上遇见什么好玩的东西，老子也还能玩玩。”
乔念念没说什么，朝着原路返回。
拓跋亦风则一直跟在她身后，倒不安静，见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就拉着乔念念去看看。
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总是能被拓跋亦风玩出不一样的花样，乔念念被逗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很晚了，才回到住所，拓跋亦风在这个时候也消失了。
符情还在榻上睡觉，睡姿和出去时一样，中间没有醒来过。
但乔念念没有什么睡意，翻来覆去直到很晚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