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华瞧着我招手，命令道：“过来……。”
我就好像神使鬼差地一样朝他走了过去，他的手朝我轻轻一扯，我就坐在他的身边。
他瞧着我笑问道：“是不是一直都在找他啊？是不是一直都想着他会回来啊？”
他帮我擦眼泪，笑说：“可是，怎么办呢？他回不来了？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你，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他也是受害人之一吗？”
这句话对于我而言，无疑就是惊天霹雳，就在莫一路跟我分手那一天发生的车祸吗？
莫一路是受害人吗？他、他死了？
不，不，怎么能这样呢？
我摇头，不信道：“不、不会，他去了美国？他为了更好的前途，抛弃我，去了美国，他现在一定在美国生活得很好，你在胡说。”
“他是想去美国的？他亲自给他买的机票，可是他一定想不到，我在车上做了手脚，要的就是让他跟他的妈一起，飞灰烟灭……。”
怎么可能呢？我不信！我等了六年的男人，我对他别无幻想，我只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分手与不辞而别的原因。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我，他死了？我不能接受？
“这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是，没想到让陆天宇躺枪了，偏偏让他给躺枪，不然，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呢？
方子卿手下的记者，拍到了第一现场，能够证明车辆的爆炸不是因为碰撞而引起的，而是炸弹。
陆天宇回国之后，一直都在跟我作对，在商场上，他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他只能拉拢方子卿联手对付我。
一计不成，就又想一计，他竟然找个跟莫一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饰演《第一男友》的男主角。
他在我的身边安排了人，故意引我上钩，等着我一下手，人证物证俱全，他在把我往死里整，他在找我报仇。”
我几乎是哭不出声音了，莫一路怎么会死呢？
而且还是在我们分手的那一天？所以，不管我怎么着他都找不到？好像一下子就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把枪递给我问道：“现在还不想我死吗？我杀了你的男朋友。”
我盯着他瞧，说：“我不信，他只是去了美国而已。”
“他真的已经死了，死无全尸，还有他妈，不信，你去问外面的那个老人家，他亲自埋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在怪他抛弃了我，我一直都在怪他毁掉了我，我一直都在恨他，他怎么可以死呢？
他会回来的，五年、十年、二十年，总是一天，他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重逢的，
我一定要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去美国？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乔华说：“我可以给你理由，因为我让他在你跟他妈之间做个选择，他选择了他妈，就这么简单……”。
我有点错愕地瞧着乔华，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竟然可以逼迫人做这样的选择？
“其实，我也在做选择，我想如果他选择你，我就放了他，毕竟，他是无辜的，犯错的是他妈，该死的也是他妈，可是，他让我感到好失望，他选择他妈？
我不懂，他怎么能够容忍自己有一个偷别人丈夫的妈？他怎么能够抛下那么可爱的你？
那时候的徐南风是多么的可爱啊？你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不选择你？
如果他选择你，你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么爱哭了？你哭的样子，好难看……。”
我恨恨地骂道：“你混蛋……”。
“哈哈哈，恨我啊？来，你只需要轻轻地一动，子弹就出来了，快、快……我不想坐牢，不想被抓，我很害怕，快、杀了我……。”
他越说越是激动，他拽着我的手道：“快啊，他们快要来抓我了，快点送我去见我的妈妈，我说过，我很想念他，快啊……。”
他捉着我的手，让我去扳动那个开枪的地方，我也很想扳动，但是，但是我没有力气，我很害怕，我的手是无力的。
我说：“不、不要这样……。”
“陆天宇，一定是想要把我送进大牢，方子卿一定想要看见我锒铛入狱的样子，乔楚一定会笑，还有他那个下贱的妈一定会高兴的，不、我不允许他们有这样的机会。”
我们听见从楼顶上传来动静，乔华抬头看了一眼，有点恐慌地说道：“他们来了……。”
他狠狠地将我一推骂道：“你真的很没用……。”
然后仰着头，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巴，“砰”的一声，我只感觉空中飞舞着鲜红的雪花。
门被人给撞开了，所有的人都冲了进来……。
我也被吓坏了，我瞧着乔华的身体慢慢地倒下，我瞧见墙壁挂着的那副画上，芦苇变成了红色，我还看到画上的女人，好似在流泪……。
“儿子、儿子……”乔老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搂着他的儿子，嗷嗷大哭，但是，乔华已经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乔楚过来扶我问道：“南风，你、你没事儿吧？”
我整个人都感觉被抽空了，我感觉自己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乔楚是我此时能够抓住的唯一物体。
所以我紧紧地抓住他，喃喃地问道：“莫一路，死了，他、他说，莫一路，死了？”
我痴痴地笑了一声，依旧感觉这个不可信。
我说：“我要去找一路，我要去找他……。”
但是，还没有走几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了，脚底一软，膝盖先落地，然后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等着我再次醒过来，看见的人是小乐，她急切地问道：“南风，你没事儿吧？你昏迷了好几天？”
我紧紧地抓住小乐的手，乔华临死前的一幕，慢慢地在我脑子里回头。
乔华说：“可是怎么办呢？他再也回不来了？”
我问小乐说：“小乐，你知道吗？莫一路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他怎么会死呢？”
小乐有点不忍心地告诉我说：“南风，这是真的，当年那场车祸的受害者家属已经在正式起诉乔老先生了，说他仗势欺人，花钱疏通关系，将刑事案件判定为交通意外，还威逼利诱受害人家属息事宁人，试图掩盖乔华的犯罪事实，目前，乔老先生已经被拘留调查，很快案子就会审理的。”
我迷糊道：“你在说什么啊？”
她难受道：“你都听明白了，莫一路死了，真的死了！但是，你要振作，不要忘记，你现在已经结婚了，而且对方还是陆总，他要是知道你为了前男友变成这个样子，他、他会怎么样啊？”
哦，我又忘记了，我结婚了？
可是，莫一路都死了，我活着做什么呢？我是不是也要去死？我是不是要到黄泉路去找答案呢？
我不怪他了，我理解他，他妈永远都是他最重要的人，就好像我妈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一样。
哦，对了，我还有妈呢？我不能死！
我傻笑了几声，小乐紧张道：“南风，你怎么啦？你、你别吓唬我啊？”
“呵呵……”
我想我那么憎恨他当年抛弃了我，让我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可是，他死了，我怎么还能够去恨他呢？
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一定会的！
我自我催眠着，莫一路曾经那么喜欢我？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来见我的。
“南风，你别这样，我听说陆总也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怂恿，没有人敢去起诉乔老先生的。
乔老先生年纪那么大了，而且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伤心过度，难道还要他老年在监狱里度过吗？
南风，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陆总的妻子，你能不能去求求他，让他放过乔老先生啊？不然，不然你让楚公子怎么办啊？
因为这件事情，乔氏集团股票大跌，很多产业都受到了重创，很多人都在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现在公司可能是一团糟，楚公子现在每天都焦头烂额的，如果乔老先生再出点什么事情，他也会撑不住的。
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你去求求陆总放手吧！乔华都已经伏法了，难道他还不能放过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家吗？”
陆天宇跟莫一路同为那场车祸的受害者？
那么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为的安排？
《第一男友》电视剧的男一号是陆天宇用来对付乔华的局？
那么他之所以将这部小说搬上荧幕是因为喜欢，还是他报仇的一种途径？
利用我跟楚公子的关系偷走老爷子的印鉴？
还试图利用我在BBC工作的便利爆出乔氏偷税漏税？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棋局吗？
我仅此是他棋局的一颗棋子？
仅此是他报仇路上的一步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让我有点不敢深入地去思考？
我对于陆天宇而言，到底是什么呢？
他给我的结婚证，是因为爱我？还是另有目的？
正想着，门口传来陆天宇的声音道：“哟，醒了？”
他站在门口，微微带着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在笑，却依旧让人感觉很冷酷？
他朝我走过来，问我道：“吓坏了吧，不过，现在都没事儿了，我来接你回家……。”
他朝我伸出了手，但是，我却不敢再触碰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