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拒绝的没有留半点余地，顾至臻一时语塞，想好的说辞都感觉没什么意义了
顿了顿，顾至臻歇了想说服藏锋的心。他算是看出来了，藏锋对自己的仇视，注定了这场谈话不会有任何进展。
那些分析利弊的话，还不如跟段念说。
从藏锋这边出来，顾至臻没回诊所，而是打车去了继方集团找陆徽方。
说起来，他被藏锋这样敌视，除了他舅舅的锅，跟陆徽方也脱不了干系。
“在忙啊？有空跟我聊聊吗？”他进门的时候，陆徽方正在处理文件。
陆徽方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审阅文件：“要聊什么？”
“也没什么。”顾至臻早已习惯他这种一心二用的交流方式，抬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就想问问你，你确定还要坚持之前的想法？”
陆徽方签字的笔一顿，默了默。
“你觉得我错了？”
顾至臻想起老友的固执，掩饰地抿了抿唇：“也不是错吧，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嘛。现在已经藏锋没有杀人，他的危险性在你那不能重新评估吗？”
陆徽方放下笔，眉头紧锁：“但是他恨我。”
“那不也是因为他以前很相信，很依赖你吗？”顾至臻摸清了他的态度，说话也少了顾忌，多了直接。“我早就说过，本质上，他和陆煦言是同一个人，也是你的弟弟。”
陆徽方抬抬眼皮，似在思索。
“你不会做错了事情，连跟自己弟弟认错的勇气都没有吧？”顾至臻故意说道。
……
警方这边，经过仔细的伤口化验对比，确定段念找到的榔头确实是杀人凶器。于是他们根据当时厂房周边路段的监控锁定了试图绑架段念的嫌疑车辆，发现车辆被丢弃在郊区一处废弃停车场。
录像里，车上的人戴了口罩，显然是早有准备。
于是，警方只能根据段念提供的口供，凶手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开始排查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网，但几天以来，收效甚微。
就在调查几乎陷入停滞的时候，他们收到了藏锋让darker发来的匿名邮件。侦查科的人立刻汇报上级，申请成立特别委员会，对这家网络工作室进行境外调查。
推动这一切的藏锋，目前还对此并不知情。
他找到了坐在花园秋千上抱着抱枕晒太阳的段念，昨夜下了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
沐浴在秋天的阳光里，段念就像一只慵懒的猫，眼皮渐渐沉重。
藏锋走到她身边坐下：“段念，你真的希望我跟陆煦言融合吗？”
段念睫毛微颤，因着背后有伤，她是侧着坐的，一睁眼，就看到了藏锋撑着额头，看她的眸光有些苦涩。
“我不知道，其实……我不太能想象，你跟煦言融合会是什么样子。”面对藏锋这样的眼神，她没有再逃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必问，她也能大概猜到顾至臻会和藏锋说些什么。藏锋对她的心意，她无法回应，更不想利用。
“你不用考虑我的立场，说到底，这是你的事。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她话语里隐含的意思，让藏锋心中一凉。他不想承认，顾至臻说的其实是对的。
“如果我一直不跟陆煦言融合，你打算怎么办？”
段念默了默，许久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自己的吻，现在似乎成为了人格切换的关键。她很清楚，这样的事多发生几次，陆煦言和藏锋一定会反应过来。到时候，自己想作为朋友置身事外，都将变成不可能的事。
“那我可能……会选择远离你们吧。”她抬眸，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
恋人朋友都做不成的话，那也只好，做陌生人了。
因着段念这样的回答，藏锋跟她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而沉重。
不知道藏锋想通了些什么，这次谈话后，他不再像之前一样不断撩拨段念，两人相处真正回到了异性朋友该有的距离。
段念几乎要以为藏锋对自己没意思了，可却又不是，他的举止行为处处都透着关怀体贴。
就像一个，被拒绝后收敛心意的追求者。
三天后，藏锋陪段念回医院复查，她背后的伤口结痂愈合，医生看过之后，说她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工作，但是像拍摄这种对上肢力量消耗大的活动暂时还是不要做，避免再次受伤。
段念并没有涂齐羽然送来的药，或许是因为自己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介意和自尊心。
她不能拍摄，袁梦只能仍旧让公司的其他摄影师分担拍摄任务，但说实话，他们工作室业内最有名气和知名度的还是段念。不少客户都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这段时间，工作室生意一直有些冷清。
鉴于钟毓还没有落网，段念只能在别墅办公。她修图做后期的时候，藏锋也在旁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段念曾经好奇看过一次，屏幕上满是她看不懂的字符代码。
她不明白藏锋之前那么憎恶钟毓，为什么现在反倒气定神闲，不慌不忙。
问起藏锋，他也只是笑而不语。
事实上，警方那边的调查进度他知道。在彻查那间网络工作室之后，警方掌握了不少绝罕违法违规的操作，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是此前针对继方集团的举措。
虽然是小打小闹，但却让他们陷害陆煦言的嫌疑更重。
在警方即将对绝罕公司进行调查的时候，这桩案子，有人上门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