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了一声，“唉，本阁主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沐晞：“……”
传闻果然不虚，这白羽行事古怪，八成是有什么大病，多少有点戏精在身上。
青木将新的碗筷拿来，白羽夹了个大螃蟹，认真剥壳，用小勺将蟹黄舀起，送到沐晞嘴边：“月儿，张嘴！”
沐晞：“……”
靖王就在对面看着，沐晞张嘴吃下，装作娇羞的样子，小声道：“有外人在呢，收敛点。”
万万没想到，白羽这么配合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白羽意有所指地说：“靖王是王爷，府内又不是没有女人，这算什么！”
靖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手中的筷子，就那么生生被折断了。
“白阁主怎么会在这？”
白羽夹了几块红烧肉给沐晞，“你吃着，我跟王爷聊聊。”
“哦。”沐晞闷头扒饭，这样最好，免得她为难。
白羽勾唇邪笑，“本阁主原本是去了医馆，附近的邻居说她上了靖王的马车。
靖王深受百姓爱戴，所行所至之处自然一打听就打听得到。
所以，本阁主就来了，果然月儿在此。”
靖王阴沉地盯着白羽的羽形半脸面具，“白阁主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是羞于见人，还是、是本王相识之人？”
“哈哈哈！”白羽大笑，“靖王以为是什么，便是什么好了。
本阁主这面具戴了两年多，还从未有人取下过。
靖王若有兴趣，不妨也试试？”
“传闻白阁主武功过人，有机会，本王确实想领教一下。”
白羽抱了抱拳，“在下随时奉陪！”
他见沐晞只夹眼前的菜吃，顺手将酱烤排骨端给她，“月儿，既是有人请客，多吃点。”
靖王无心吃饭，倒了杯酒，看着两人和和睦睦的样子，只觉分外刺眼。
“本王倒不知，白阁主何时和水月走到一起了？”
白羽摇着玄铁扇，漫不经心地说：“王爷公务繁忙，怎会关心我等小民之事。
我与月儿一见钟情，再见定情，可谓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沐晞差点呛出来，为了不让靖王怀疑，还是埋头吃着，没吱声。
靖王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依本王看，白阁主未必是真心。
只怕看上的是水月的医术吧？
毕竟你们江湖之人打打杀杀，受伤乃是常事。
若有水月这种能瞬间治愈伤口的大夫，将会给白羽阁很大的助力！”
他痛心地望向沐晞，希望她能醒悟过来。
可惜沐晞始终低着头认真吃饭，根本没有看他。
“哈哈，”白羽大笑两声，“没想到，靖王把你们朝廷争权夺位那套理论拿来，用在这里了。
王爷不觉得挑唆别人的感情，是件很不光彩的事吗？
我们江湖人行事爽快，不习惯你们那套阴谋论。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憎分明。
王爷，你虽如此说，却并不能动摇我与月儿的感情。”
他大手一捞，环住沐晞的肩：“月儿，你信不信本阁主？”
沐晞肩膀住的僵硬，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她告诉自己只是在演戏。
配合地道：“月儿自然相信你。”
“本阁主也信你，所以才会把羽毛令箭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定情礼物送给你。”
“咳，”沐晞低低咳了一声，“我知道。”
白羽温柔摸摸她的脑袋，“吃饱没？”
以她的饭量，她自然是没吃饱。不过，实在没什么胃口了，便应道：“嗯。”
白羽站起，自然而然地牵起沐晞的手，“王爷，我找月儿说说话，就先走一步了。
王爷不用送，慢用！”
沐晞红着脸，被他牵着大步出了雅间，下楼，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望江楼。
望江楼大堂内高朋满座，正是用餐高峰期。
“刚刚出去的，是水月医馆的水大夫吧？”
“是，水大夫那种绝色容貌，京城难寻第二个。”
“那牵着她手的人是谁？为什么戴着面具？”
“看羽形面具就知道，是白羽阁阁主。你们不知也正常，是江湖中的门派，简单一句话，是年少有为之人吧！”
“那两人算是郎才女貌了，只是不知面具下面有疤没有，若是有疤，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哈哈，最近没大出门吧？连沐晞那么严重陈旧的疤，水月都能医好，白阁主脸上有疤又算什么呢？
还不是盏茶功夫的事？”
“不对啊，我来的早，水大夫明明是跟靖王一起来的，怎么跟别人走了？”
-
刚出望江楼的门，沐晞的小手便挣了挣，没挣脱。
“白阁主，可以松手了！”
白羽没松开，而是对她邪肆一笑，“这算过河拆桥吗？
本阁主可是刚刚帮了你！”
“白阁主的大力配合，小女子感激不尽。”
她又挣了挣，还是没有挣脱，“小女子定会备厚礼，重谢阁主。”
白羽勾了唇，“做戏做全套，靖王可在二楼窗口看着呢。
你也不想前功尽弃吧？”
闻言，沐晞忍耐下来：“马车呢？”
“不巧，本阁主轻功飞来的。还好这里离医馆不远，本阁主送你回去。”
他牵着她往水月医馆的方向走，走出两三米后，沐晞又在往外挣她的小手。
“白阁主，即使王爷看着，也不必总牵手吧？
你看这来来往往的街上，夫妻、有情人都不少，哪有人牵手的？
刻意牵手，反而会引起王爷的怀疑。”
白羽松开她的手，摇着玄铁扇，“月儿言之有理，是本阁主考虑不周。”
“不管怎样，今日还是要多谢阁主。”
白羽豪爽道：“哈哈，月儿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过，靖王此次受挫，并不一定会放弃。
本阁主这几日恰巧在京城，闲来就常去医馆坐坐，打消他的念头。”
“那就烦劳白阁主了。
为了表示谢意，我愿为白阁主终生免费疗伤。
白阁主若是受伤，可随时来水月医馆，不管多重的伤，我必分文不取。”
像白羽这种能自立门派之人，她给金银珠宝，少了，白羽不会看在眼里。
多了，她可能也拿不出来。
而且，金银珠宝，多少显得谢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