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楼就被咣咣咣的砸门声吵醒。
拿手机一看早上9点05分，窗外的阳光从玻璃窗外洒进来，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缓了三秒钟，等低血糖的眩晕感过去，这才起身给人开了门。
不出意外，是顾南庭。
他把人放进来，自己就进了洗手间。
顾南庭一手把着腰胯，一边倚在门边上，透过洗手间的镜子，和秦楼对上了视线。
顾南庭对着他挑了挑眉，秦楼低头拿出牙刷向上挤牙膏。
“昨晚上干什么去了？你这......”顾南庭拿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衣带渐宽？一夜春宵？”
秦楼嘴角微勾，瞅他一脸纵欲过后的神色，嘲笑顾南庭：“我可不是你，夜夜笙歌。”
“那你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不接电话，去哪儿了？连刘洋都不带。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po声明，不是你风格啊？真没事儿？是不是回老宅发生什么事儿了？又和叔叔吵架了？你怎么不说话？还是——”
秦楼开了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洗脸。潺潺水声隔绝了顾南庭聒噪的声音，直到这人终于不说话了。
秦楼关了水龙头，从柜子里抽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擦了脸，这才回他：“一大早上的，你比肉包还吵。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你哪一个？”
肉包，就是秦楼养的那只猫。
秦楼把毛巾扔进脏衣篓，出了洗手间，顾南庭像尾巴一样跟着他进了厨房。
“那就捡重点的说！昨天！离婚声明！之前问你，你不是不打算发，还说不让我去占用公共资源，怎么现在就跟变了性似的......”
秦楼把水杯放在料理台，手停在玻璃杯的外面轻轻磨砂。
今天也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有点热。
阳台上肉包爬上爬下的来回窜，似乎是嫌弃他起晚了，在他眼神投过去的时候，发出一声喵叫声。
这声音.......
昨天的记忆纷至沓来，更确切的说，是昨晚。
他喝醉了酒，一个人下了计程车走进小区，好像和门卫大爷说了什么，记不清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离婚，总想着做一些什么事情，让这段婚姻，这段心情画上句号。
上楼梯的时候，短短的二楼也觉得吃力，以前从没有一个人喝的那么多。
他就坐在了门口，差点睡着。
然后........
然后，此时，门上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秦老师，你醒了吗？”
阳光明媚的清晨，女孩的声音婉转温柔，像早起荷叶上的露珠，听起来令人神清气爽。
顾南庭闭上了嘴巴，听见这声音也诧异了一把，摸着下巴思考：“你不会......昨天失踪是和江宁.......”
“我就说怎么可能没事儿？这是要斩断前缘，开启第二春了？？”顾南庭冲他一边挑眉，一边用肩膀挤兑他。
秦楼用手扒了扒头发，一手插兜要去开门，闻言嗤笑：“老顾。”
“你这脑洞漏的，要搁古代就是路边摆摊的算命先生，还是专门擅长坑蒙拐骗的那种。”
顾南庭也不理他的顾左右而言他，跟着他走过去，从秦楼撑在门边的胳膊下探出头，一脸媒婆的笑容，吓得江宁顿时一愣：“呵.....呵呵....没想到一大早.....顾先生也在啊？”
顾南庭开始冲江宁挑眉：“一大早？昨晚.....”说着视线从江宁身上绕回秦楼脸上，又微笑着对江宁：“昨晚你们在一块呢？”
江宁端着早餐托盘的手紧张的蜷缩了一下又抓紧，顾南庭目光如电的瞧见了，心中一阵了然，也不逗她了，开始换话题。
“给.....师兄拿的？”
江宁迟疑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师兄”从顾南庭嘴里说出来好像就变了味儿。
江宁不敢多想。
趁着秦楼让出空间放人进屋，顾南庭凑近秦楼耳边，对他耳朵直吹气：“师兄哦~”
“一大早就送早餐呢~真是贴心的小姑娘~唉~”
秦楼揉着耳朵，用力把他推出去，用眼睛威胁他：闭嘴。
顾南庭乖巧的拿手指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先他一步坐到餐桌上，开始吃江宁送过来的早餐。
“这..........”江宁立刻转头询问秦楼，秦楼笑着摇了摇头。
从厨房把水杯拿出来，又给她递了杯水：“今天去训练？”
江宁握住杯身，点了点头：“休息了好久，再不练，手又该生了。”
秦楼坐到顾南庭隔壁，正喝了一口，闻言一笑：“梁师傅很喜欢你，经常夸你聪明又努力。”
“坐。”
江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本来想送完东西就回去换衣服出门去马场训练，眼下也只好坐下来耽误一会儿。
顾南庭一边吃着鸡蛋，一边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思绪转的飞快。
“鸡蛋吃多了，容易胆固醇升高。”
顾南庭被秦楼一句话噎住，顿时不服气：“我这才吃了一个，多什么多?”
“你这个年纪，吃一个都多。中年大叔的胃，再多也吸收不了。”
顾南庭气的拍桌子：“你这张嘴！以后谁受得了你？！怪不得离婚！”
秦楼也不生气。
本来江宁紧张的抬手想阻止顾南庭提离婚的事，但看秦楼这么淡定的表情，嘴角还能带着笑，是真觉得在秦楼心里，这件事放下了。
或许很早之前就放下了，之前一直隐而不发。
昨天的离婚声明，像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我好歹还结婚了，你可是这么一大把年纪连个老婆都没混上。”秦楼今天心情很好的竟然开始和顾南庭斗嘴。
其实顾南庭也发现了，或许只是装作不知道。
男人之间的默契，很多时候不用多说。
顾南庭气极而笑，转头看着老老实实喝水，顺便偷听他们吵架的江宁：“江宁啊。”
江宁听他突然喊自己，愣愣的抬头：“顾先生，你说。”
顾南庭微笑着凑近她，一双桃花眼此时格外惑人：“你说......你老是叫他师兄师兄的，怎么叫我就顾先生这么见外呢？”
江宁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秦楼，见他安静的喝水，没说话，只好硬着头皮问顾南庭：“额.....我和师兄都是吴老师教的嘛，他平时那么照顾我，自然应该叫一声师兄的。”
“他照顾你，我就没照顾你？那天在警察局，我可是也跟着去了，忙前忙后的怎么就没见你放心上呢？”
江宁坐直身体，脸上露出歉意，立刻带着微笑感谢他：“是应该谢谢顾先生，那天多亏了您和师兄了，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们？”
顾南庭紧盯着秦楼从容的侧脸，话却是对江宁说的：“报答就不用了。你就跟着刘洋一起，以后都叫我.....顾....哥哥吧。”
顾南庭看见眼前喝水的人，下颌线有一瞬间的紧绷，很快的又消失不见。
顾南庭笑了。
“怎么样？”
江宁见顾南庭慢慢转过头来，对她说出最后的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胳膊上汗毛控制不住的竖立起来........
“额.......这......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啊，你现在叫一声我听听。”
江宁：“..........”
秦楼放下水杯，一手压着顾南庭的肩膀，站起身：“兄弟。”
“多吃点。”
“脑子补点营养。”
“实在不行，去医院挂个号。”
说着，用下巴示意江宁：“回去换衣服，马场集合。”
秦楼转身回了卧室。
江宁忙不迭的跟顾南庭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只留顾南庭，一个人，坐在餐桌上。
恨恨的咬了一口鸡蛋，慢条斯理的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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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饭晚了，更的比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