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歌所说，本是十分令人震惊的事情，可霍真却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
他只是缓缓将视线从郭长歌移向了白钰儿，然后只是表情呆滞地看着她，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曲思扬和婉如婉若姐妹却都瞪大了眼珠，张开了嘴，显出万分吃惊的样子，看看郭长歌，又看看白钰儿，似乎是想从白钰儿的反应来判断郭长歌所言的真假。
至于白钰儿的反应……她在笑，微笑，温柔的微笑，微笑着看着霍真，忽然开口：“是你一见面就叫我外孙女，我一开始可没打算隐瞒。”
“这么说，是……是真的？”曲思扬说着看向郭长歌，“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久之前不是还说……”
郭长歌打断她道：“霍前辈，这样一来，一切是不是就都说得通了。”
“虽然……虽然还是很难相信，”霍真的视线转向郭长歌，“但的确，这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你早就知道吗？”
郭长歌摇了摇头，“我若早知道，没道理不告诉您呀。我也是刚想到的，但还有一点我想不通，我想不通成峙滔为什么不与我说明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他说着看向了白钰儿，希望她能为他解答。
白钰儿道：“成庄主自然是知道的，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我不清楚。等见到他，你再问问吧。”
曲思扬问郭长歌道：“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白……七前辈就是霍前辈的夫人巧玲的。”
“其实这件事再明显不过，”郭长歌道，“只要将一些线索串联起来。”
“什么线索？”曲思扬问。
“首先是霍前辈所说，白姑娘与他的夫人巧玲的相貌极为相似，这一点，要与驻颜术相串联……”
“这个我懂。”曲思扬道，“若非有李壬棠所授之驻颜术，七前辈外表如此年轻，就算相貌再相似，也绝不可能会是霍前辈的夫人。”
“太阴玄功，但我更愿意称之为永劫神功。”白钰儿忽然道。
“七……前辈，你说的是什么啊？”曲思扬好奇问道，顿了顿又问，“还有，我该怎么称呼您比较好？”
“七前辈就挺好的……我方才所说，就是你口中的驻颜术。”白钰儿道，“那本是一种内功，极为难练，但若练成了，便能青春永驻。”
“太阴玄功啊……”曲思扬说着，显出一脸的向往。
“怎么，曲姑娘你想学么？”白钰儿笑道。
“可以么？”曲思扬无比惊喜，又无比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白钰儿笑道。
曲思扬喜出望外，但还是不敢相信白钰儿真的肯教她那样神奇的武功，更不敢敢相信自己也能永葆青春，于是确认道：“真……真的么？”
“你想学太阴玄功，自然是想保持容颜不老，而不是想着得到深厚的内力。”
“嗯。”曲思扬道，“我以前或许还会想着好好练武，可现在，”她瞥了郭长歌一眼，“有人会保护我的。”
白钰儿笑了笑，“但你若练成了太阴玄功，就轮到你保护他了。”
“这……这么厉害么，那……”曲思扬又看了眼郭长歌，“那也没事，我可以把功夫教给他的嘛……这个……可以吗？”
“你倒贴心，是怕男人武功不如你，面子上挂不住么？”白钰儿笑道。
郭长歌皱了皱眉，道：“两位，我们先说正事好不好。”
“这就是正事。”曲思扬瞪着他道。
对于任何人，尤其是爱美的女子，永葆青春的机会当然是最重要的事，比任何的所谓正事都要重要百倍。
白钰儿接着对曲思扬道：“曲姑娘，我必须得告诉你，这太阴玄功男人练不得的，所以你学了之后可不能教给他。”
“男人为什么练不得？”曲思扬十分好奇。她还从未听过有什么武功对性别有要求的，只听过有些刚猛的外功不适合女子修习，可若定要修习也没什么不可，武林中女性外功高手也不在少数。
“因为男人若是练了，”白钰儿笑道，“就不是男人了。”
“什么叫不是男人了？”曲思扬越来越好奇。
白钰儿微笑着看着她，没有回话，但曲思扬忽然红了脸，白钰儿便道：“看来你已经懂了。”
曲思扬点了点头。
白钰儿便又接着道：“这太阴玄功，除了男人练不得，女子修习想要有驻颜之功效，也须得是处子之身。”
“啊？这样么……那我……”曲思扬说着，一脸忧愁地看向郭长歌，“那我还是不学了……等等，你别误会，我不是不能学，我现在学了那功夫自然有驻颜之效，我是想以后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她意识到自己差点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很丢脸的话来，脸又变得通红。
“我没有误会。”郭长歌微笑道，“你既决定不学了，你们这个话题，总算能结束了吧。”
曲思扬看了眼白钰儿，又看向郭长歌，有些不甘，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嗯。”
“等一下。”可她忽又看向白钰儿，皱眉道，“不对啊，你说得是处子之身……可你……”
白钰儿便又笑着补充道：“若非处子之身，也有一法，可使修习太阴玄功者保持容颜不老。”
“什么法子？”曲思扬急忙问。
白钰儿顿了顿，开口道：“你不会想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你也绝对做不到。”
“我……”
“你怎样，无论如何都想试试么？”
曲思扬转头看了眼霍真，他白发苍苍，皱纹深刻，可他的夫人，却是现在这样年轻美丽的容颜，两人相对，实在是一幅古怪而残酷的画面。
“算了，算了……”曲思扬总算放下了，她不愿在多年后，也和郭长歌一老一少，她情愿和他一起老去，那或许比永褒青春更加有意义，也更能让她幸福。
她叹了口气，然后释然一笑，对郭长歌道：“你继续说吧，除了驻颜术之外，还有哪些线索。”
“成峙滔对霍前辈的许诺。”郭长歌便接着之前的话题，分析道，“他答应会让霍前辈见到他的亲人。玉汝山庄虽然并非像人们想象中那般美好，但就我所知的，与玉汝山庄作出‘交换’的人们，确实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实现了他们的心愿，即便那代价大到令他们难以承受。”
曲思扬想到乾坤庄的事，缓缓点头道：“的确是这样。还有吗？”
郭长歌道：“还有我早就在想，当年的七前辈叛离师门后，自然害怕李壬棠会去寻她报仇，所以对她来说有两个选择，一是躲在一个没人能寻到的地方，二是找一个强大的靠山来保护她。而当年的武林之中，势力最大，武力最强的，便是管理着武林盟的霍家。”
“这样的确一切都说得通了。”曲思扬恍然。霍真却皱起了眉。
“当然最终让我能确定七前辈就是霍前辈夫人巧玲的，还是七前辈从石洞出来后，与霍前辈的那几句对话。”郭长歌最后说道。
“这么说一慧和尚骗了我？”霍真忽然道。
郭长歌看向他，听他接着道：“难道灭我霍家的，其实是那个叫李壬棠的？”
ps:一慧的“骗”，在358和3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