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楚离走进楼上客厅，原本应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苏柠和楚林言都不见了。
只有变成黑猫的梁渠趴在沙发上，舔着爪子。
楚离有些奇怪。
梁渠喵呜一声，看向阳台。
原本关上的玻璃门被拉开了，两边的长帘随着晚风拂动。
“估计是去处理乔梦的事情了。”
“不是说周末过去吗？”
梁渠轻笑一声，金色的眸子闪着意味深长的光。
“苏柠可是狐狸啊，你见过哪个狐狸，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更何况还是苏柠这种，老狐狸。”
此刻，乔梦的公寓外面。
苏柠和楚林言站在阳台上，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乔梦。
她一会儿拿了几根香，一会儿又去拿了一把刀……
“通过血液连接吗，还真是有意思呢。”苏柠舔了舔自己的尖牙，身后隐隐约约浮现出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
楚林言知道苏柠的性子，但凡和狐族有关，她就绝对要管到底。
九尾狐本是神族后裔，这数万年的变迁，狐族渐渐沦为妖类，她心里不爽，又无可奈何。
高贵的九尾，神族血脉，现在却是和普通狐狸一样，被归类到妖族。
苏柠这么心高气傲，自然是受不了了。
乔梦插上香，对着放在香台上的白色娃娃拜了几拜，而后拔出了小刀。
白色的刀光闪了闪，乔梦握着小刀正要割向自己的手腕，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
乔梦一惊，手里一松，一个转身，刀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背靠着香台，紧张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男人，差点撞翻了上面的白色娃娃。
慌乱中回过身，连忙去扶，那白色娃娃又被另一个人拿了起来。
苏柠拿着那白色娃娃，看了看，勾唇轻笑，“哦哟，还挺好看的。”
乔梦震惊地看着苏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来救你啊。”苏柠把娃娃放下来。
她抱着手臂，斜靠在墙上。
乔梦后退了几步，看看楚林言，又看看苏柠。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那边。”楚林言指了指阳台。
乔梦皱紧了眉头，“你们这是擅闯名宅！我可以告你们！”
苏柠轻笑出声，“如果我们今天不来，只怕杨邱成明天可以直接过来给你收尸了。”
“什么意思！”
苏柠微微偏头，看向那白色娃娃。
血红色的眼睛似乎要滴出血来。
乔梦看着那娃娃的眼睛，竟然还动了起来……！
“啊！”
乔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柠无奈弯唇，“胆子这么小竟然还敢养狐仙。”
“好了，这时候就别吐槽了，先看看这家伙吧。”
楚林言说着，朝着那香台走近了几步。
一瞬间，一股一股的红色气体涌现了出来。
楚林言脸色微变，停住了。
“别过来，这是狐族的媚术。”
楚林言深知狐族的能力，纵然这种东西对他影响并不大，还是不太想碰到，除了苏柠身上，其他狐狸的气味儿。
苏柠冷下眸，换换伸出手，一把按在娃娃的头上。
一阵一阵灵压，苏柠微微蹙眉，手心里也开始冒出灵气，将这娃娃的媚术压了回去。
随后是一个少女的咳嗽声。
苏柠手一紧，抓着那脑袋，一使劲，抽出了一股红色气体，狠狠扔在了地上。
红衣少女被丢在地上，白色的大尾巴不停地摇晃，脑袋上两只小耳朵警惕地竖立着。
苏柠冷嗤一声，“几十年的小妖怪竟然就修成了人形，看来你吸收了不少人类的好东西。”
少女紧盯着苏柠，“你也是狐狸精。”
“或许吧。”苏柠走近她，蹲下身和她平视。
“小家伙，好好修炼，位列神族不好吗？”
“哼！”少女别开脸，眼睛里都是怨恨，“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哦？”苏柠站直身子，俯视着少女，“你说说看，怎么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少女撑在地上的双手不由收紧，“人类，从我们身上夺走了东西，我就夺走他们最珍贵的东西。”
“她们这些女人，不是喜欢把我们身上的东西化为己用吗？！不就是为了美丽吗！我就遂了他们的心愿！我给她们美丽！”
苏柠眸色微暗。
楚林言走到苏柠身边揽住她，看向少女，声音淡漠，“不管怎么样，妖族不能参与人族的事情，这是六界律令。”
“凭什么！如今生灵共存！为什么人类可以伤害我们！我们就只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什么律令！不过是为了保护人类！”
“小家伙，律令已定，我们别无选择。”苏柠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心里有怨恨，我能理解，不过，你的仇恨不能波及无辜。”
“你说的没错，人类杀生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虽然人界也有自己的规定，有心之人还是肆无忌惮。但是，是谁害了你们，你们就找谁，乔梦爱美没错，但她没有用过任何与你们相关的物品，她很喜欢小动物。”
少女冷哼一声，不屑地反驳：“如果不是她为了变美不惜代价，我也不会出现。”
“我知道。”苏柠有些无奈了。
不过乔梦也是为了生活，在娱乐圈，颜值确实很重要。
“小家伙，你为自己和族人抱不平，我不怪你，但是，我劝你，适可而止。”
“吸取人类灵气滋养自己，只要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到时候，只怕你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铸成大祸，殃及无辜，还会连累你的族人。”
“我今天不抓你，你走吧。”
少女有些惊愕，“你，放我走……？”
苏柠点头。
“为什么……你不是来抓我的吗……”
“我只是觉得我今天不来，你等会儿就直接把乔梦杀了。”
“……可你明明说周末来的。”
苏柠闻言笑了起来，“小家伙，我们狐族，什么时候言而有信过？我说是一回事，我做是另一回事。”
“……”少女有些懵。
都是狐狸，眼前这个女人，明显比自己，更像狐狸。
“快走吧，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又改变主意了。”
话音一落，少女连忙捏了个决，就消失了。
楚林言低笑一声，“阿柠，你是故意说周末过来，想试试这小家伙？”
“是的吧，我就想看看她会不会真的要杀人。现在看来，这小家伙还真的能下得去手啊。”
“她身上血腥味很大。”
苏柠没有再回答。
楚林言的意思很明显了。
这个小狐狸，确实杀过不少人类。
有私心吗？
当然有。
毕竟也是她的族人。
只希望她能听进去自己和楚林言说的话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