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慧慧挺惨的。”
“低点声，没见还在里边哭丧呢。”
“作为好兄弟，在他最丢脸的时候，给他留点脸，我们是好人。”
“我们当然是好人。”
“是吗？”“你说呢？”
“肯定是。”
“来，你再来一块，味道很好。”
“不好吧。”
“我觉得味道很好。”
“我说的是，你给我夹虎鞭吃，这事不好。”
“说明我对你好。”
“问题是，虎鞭这玩意对男人的好处，你很清楚。我吃这玩意，得到好处了，更强了，那啥，嗯？差着辈分呢，你懂的。”
魏卬一愣，好像有三个咸鸭蛋塞在嗓门里。
大中午的，正是午饭时间，卫鞅和魏卬两人，蹲在中军大帐外，各抱一只大陶碗，吧唧吧唧的扒着饭。今早后军出去狩猎的士兵很争气，竟然打回来一只大虫，好东西啊，魏卬狠狠的奖赏了他们。然后，大虫身上最好的部位，自然归中军大帐享用。虎鞭这玩意，可遇不可求啊，自从大虫抬会大营，卫鞅就没离开过中军大帐一步。
“你听清楚慧慧是怎么回事了没？”卫鞅抢在魏卬发飙之前岔开话题。
魏卬理一理思路，说道：“哭哭啼啼的，断断续续的，好像是被龙大姑揍了一顿。”很不以为意的样子，放佛不被龙大姑揍才是怪事。
“为何？”
魏卬再想一想，说道：“好像是因为龙贾老将军被气到了。”
卫鞅想了想，道：“慧慧这王八蛋，云里雾里的，龙贾老将军被他气到了？按理说，慧慧不可能干出这事。”
魏卬道：“莫非是贼心不改，偷看龙大姑洗澡，刚好被龙老将军抓了个着？”
“很有可能，这货长得就一副贼样。”卫鞅点头。
“你傻了还是我傻了？”
卫鞅道：“你觉得慧慧长得俊俏，我觉得他长得一副贼样，各有各的看法，有何不妥？难道你喜欢十三四岁的女子，我也得跟你一样喜欢玩光光的？”
魏卬愕然，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是你命好，好不好。”
卫鞅耸耸肩，不置可否。
“龙大姑是一军主将，你以为慧慧有鬼神之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一万大军的中军大帐去偷看龙大姑洗澡？你傻了，还是我傻了。你随便叫一个小兵，摸进我的中军大帐偷看我洗澡试试。”
“所以他被抓了。你少臭美了，谁看你洗澡啊。”
魏卬一阵无语。
“你说，会不会是慧慧故意惹龙老将军生气，然后被龙大姑揍了，再然后便是伤得走不动了，再再然后，只能留在河西大营。”
魏卬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这话中，恶意好满。”
帐内冲出个惠辉来。
魏卬、卫鞅抬头看他，目光中满是关怀，只是手上扒饭的动作，嘴里嚼虎鞭的动作丝毫不见减慢。
惠辉一手夺过卫鞅的陶碗。
“你干嘛。”卫鞅跟他急。
惠辉将卫鞅陶碗里的饭菜全倒进魏卬的碗里。
“我吃不了这么多。”魏卬愣了一下说道。
却见惠辉一手夺过魏卬的陶碗，蹲在魏卬身边，开始大口大口的猛扒。
三个人成一排蹲着，一个狼吞虎咽，另外两个，四手空空，相视傻眼。
“反正我快吃饱了。”魏卬大度的说道。
“我也是。军师动脑不动手，少吃点没关系。”卫鞅也很大度，拔了地面一根青草，剥掉草叶子，开始剔牙。
沉默了好一阵子。
“公子卬，这样子蹲着的时候，你那玩意到地不？”卫鞅在没话找话。
“差一点，你的呢？”魏卬淡定的说。
“恩，我的也差一点。”卫鞅说道，“你的一点，是多大的一点？”
魏卬闭目感觉一下，好像找不到确切答案，于是伸手下去，来个真是测量。
卫鞅一阵恶寒，忍不住骂道：“你大爷的，能不能不要做出这么恶心的动作。”
魏卬双眼一翻，道：“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题，旁边还有人在吃饭呢。”
惠辉继续扒饭，没任何表示。
继续沉默。
好不容易，惠辉把光溜溜的陶碗往旁边一放。
魏卬、卫鞅立马走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惠辉的神情，瞎子都看得出来那是有话要说的前奏，而惠辉的有话要说，理所当然是长篇大论。两位听众已经做好了有史以来最长篇的长篇大论的准备，预计将是连说半个时辰不带换气的。
“揍你们一顿，给你们一千金，你们愿不愿意？”惠辉酝酿完毕，开口说道。
魏昂、卫鞅等啊等，没等来下文。
“就一句？下面没了？”卫鞅试探着问。
“不打死，不打残，愿不愿意？”惠辉继续问道。
“愿意。”异口同声，不死不残一顿揍换一千金，傻子才不乐意。
“你们各给我一千金。”惠辉抱着手，若有所思的道。
“凭什么啊？”接着异口同声。
“我挨一顿揍，是因为你们，所有你们得付钱，先记着帐，回到安邑别忘了。”惠辉道。
“红口白牙的，话不能乱说。”卫鞅叫道。
惠辉面无表情的说道：“龙贾老将军被气得险些一口气没转过去，你们知道为何？”
卫鞅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偷看……”话到嘴边，被魏卬一把捂住嘴巴。
“龙老将军安插在栎阳的密探，被一锅端了，那是他老人家多年的心血。”
魏卬、卫鞅同时“哦”一声，表情上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
“我们出兵，往栎阳方向进发，秦国人为了表示报复，端了龙老将军的密探。”惠辉说道。
“我们不是已经不走了吗，嬴师隰难道看不出我们的目的就是避难？”卫鞅道。
“所以嬴师隰只是断了密探而已。”惠辉道。
卫鞅切一声，不以为是说道：“魏国秦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的密探好好的在栎阳探听消息，我们一来，就整锅端。归根到底，还是他的密探垃圾，从前秦国人留着他们看着好玩，只是这次他们觉得杀人更好玩，关我们什么事。”
惠辉也不以为是，说道：“总之，是我们出兵，嬴师隰杀光龙老将军的密探，这里边的关系，谁也赖不掉的。你们应该每人给我一千金，也是赖不掉的。”
魏昂不乐意了，说道：“出兵的主意，你也有份。”
惠辉点头承认，却伸出四根手指，说道：“四个理由，想不想听一下。”
魏昂、卫鞅无语，冲着你那两只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的眼睛，我们能不停么。
惠辉压根不用组织语言，开口便说道：“其一，你们方才认可了，揍一顿，一千金，这份价钱是合理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不小心砸错地方的时候，那种蛋疼的感觉。
“其二，出兵是我们大家的主意，卫鞅你也有份，你要是不跟着出来，河西大营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捏死。所以，我们十个人，都应该给我一千金。”
卫鞅抬抬头，无法辩解。
“其三，我的那一千金，左手换右手，就算了。要是我一个人跟你们九个人要钱，那帮粗人非得把握捏死不可，压根不会跟我讲道理。你们两个不一样，是好人。”
魏昂、卫鞅有冲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其四，九千金数额太大了点，家里看到了肯定会直接拿去充入公账的，反而到不了我手上。两千金的话，还差不多，我可以私藏起来。正好，你们二人一人是主帅，一人是军师，这两千金只能落在你们身上了，你们说是不是？”
卫鞅肉痛，弱弱的问道：“我说不是行吗？”
惠辉反问道：“你不会没钱吧？”
卫鞅咬牙，叫道：“谁说大爷我没钱啊。”
惠辉一摊双手，站起来，施施然的回大帐里边起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好不容易各自安抚了各自手上的心灵，卫鞅还是忍不住吐槽：“一个破消息，就捞走两千金，他想钱想疯了吧，见过天杀的，没见过我都想下手杀的。”
魏卬趴在自己膝盖上，也不嫌衣甲膈得慌，说道：“到如今，别说是我们了，连龙老将军都没法子得到栎阳城的半点消息了。真是个破消息，坏消息。看来嬴师隰下大本钱，拼老命要吃掉我们了。假如我们还没看出自己身处险境的话，还他娘的真的以为嬴师隰杀密探，仅仅为了出一口气报复。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魏秦边界此时已经被秦国人封得滴水不漏，连只鸟都飞不过去。陶吉的斥候，我们不敢放得太远，不然出去一个死一个。”
卫鞅嘻嘻一笑，道：“我就喜欢打这种仗，谁也看不到谁，相互猜来猜去的，老子猜死他。”
魏卬问道：“你当真会打仗？”这个问题他至少已经问了一百八十次了。
卫鞅道：“我打仗的本事比理政强，骗钱的本事比打仗强，纨绔的本事比骗钱强。”
又是这一句，魏昂无语。
“你这样蹲着，那玩意到不到地？”卫鞅忽然问道。
魏卬满头黑线，道：“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
卫鞅伸手抽出魏卬的剑，揪住自己衣服的下摆，划开，再左右来回割几下。
魏卬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那玩意多余，试一下剑法厉害还是那玩意耐割。
卫鞅再站起来，长剑划破帐篷，从上面割下来两长条布条。
魏卬应景的叫一声：“我的大帐。”然后任由卫鞅折腾。
不一会，卫鞅长裙变七分裙，两条腿膝盖以下绑好绑带。
“如果这样子，走路时候，野草树枝什么的，就不用顾忌了。”卫鞅道。
魏卬仔细看了看卫鞅两只膝盖中间的位置，说道：“草够高的话，还是会戳到鸟。”
卫鞅无语道：“你怎么老是想着鸟的事。”
魏卬更无语，“你之前不是正说着鸟的是么。”
卫鞅道：“是啊，说完鸟，下面呢，鸟下面不就是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