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119.颍川荀彧（十八）
帝姬趴在栏杆，手持望远镜，陶醉地望着水池边的刘备。
她就像一只被网进竹篓里的鱼儿，只剩呼吸的力气，身陷囹圄之中。
身陷囹圄的人，不只有气息奄奄的帝姬。
还有温泉池里，眼泛秋波的刘备。
此刻他已经身不由己。
就像那些被宦官抓进黄门北寺狱的士族名流一样，双手按在墙壁，完全被惩罚支配。
身体微微颤抖，水面泛起涟漪。
白皙脖子变得通红，肌肉紧绷。
帝姬希望看到刘备如士族门阀那样，忍受苦难的样子。
她有那种奇怪的情结。
似乎只有刘备为她忍耐酷刑，她才能感受被爱的感觉。
刘备也很想有忍受酷刑的勇气。
他此刻正被东汉最美的少女，捏在手里，随意惩戒。
惩罚太严酷了。
手掌攒动不安。
他怎么能忍？
他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一切。
他祈祷自己可以像名士陈蕃那样，忍受宦官们的酷刑，保守忠贞。
传说。
陈蕃被宦官抓进监狱后，遭受侮辱殴打。
曹节当时就喊着：“死老魅，你能拿我们怎么样，还能给我们裁员吗？！”
曹节的每一脚都踢在陈蕃的肚子上，陈蕃疼得眼睛都翻了白。
苦水都吐了出来。
陈蕃是【十五岁立志扫天下】的大名士，至死都咬紧牙关不肯屈服，被活活打死。
刘备也想像陈蕃那样逆来顺受。
落到了荀文若手里，他无比坚强，想软弱都办不到。
忽然，水面的浪花大了起来。
绝美的脸庞已经挤成一团。
脚趾抓地。
就好像有一条鱼在里面活蹦乱跳，跳上岸来。
过了一会儿。
上岸的鱼没了动静。
脚趾松开。
水面彻底恢复完全平静。
刘备疲惫地头靠墙壁，
荀文若看了看手掌，对空气，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刘备耳边说道。
“是最上等香料。”
刘备害羞地用头轻轻撞了一下墙，然后用魅到骨子的声音，以及通红的双眼，转身荀文若，小声问道：
“文若。”
“下官在。”
“能放开本官了吗？”
“放开？”
东汉最美少女却用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表达出最残酷的情绪。
“抱歉，刘侍中，下官还没有收到陛下的旨意。”
“到底多久才算完。”
刘备疲惫的合上眼。
荀文若回答：“陛下满意了才算完。”
刘备哀求道：“我为陛下受此耻辱，身心千疮百孔，她……陛下现在还不满意吗？”
“下官不知道，下官只是依旨行事。”
“那帝姬她要是一直不满意呢？”
“那就请侍中，继续为陛下守节。”
刘备同情地看向荀文若。
“文若，你这样对我，你不难受吗？”
他用理解的目光注视荀彧。
似乎最痛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被指派执行酷刑的荀文若。
看到刘备那充满理解的模样，荀文若有那么一瞬间心神一荡，脑袋里除了刘备，再没其他。
但她还是悄咪咪地在刘备耳边，笑道：
“放心吧，下官心里只有我家的小唐，虽然小唐他不如侍中你漂亮，也没有侍中你健康，也没有侍中你能干，但是小唐对我很忠诚，所以，我和侍中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的只有我家的小唐，因此刘侍中不必有罪恶感，只管想着心里喜欢的人就好。”
……
……
荀彧是个用情专一的人，
她这一生没有娶第二个男人。
她和宦官唐衡之子的唐氏，生了七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
女孩儿各个做官。
男孩儿嫁给了大名鼎鼎的陈群。
可以说，除了荀彧本人是个悲剧之外，荀彧的家庭因为荀彧的关系而过得幸福美满。
这一夜，刘备就像被殴打致死的陈蕃那样，意识空白。
他不知道忍耐多久。
也不知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等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荀文若。
荀文若的脸蛋离他很近。
近到鼻尖与鼻尖贴着。
彼此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
……
“侍中醒了。”
“啊，恩。”
刘备有点儿恍惚，
昨天实在是太累了。
他根本不记得怎么回来的。
荀文若啧啧称奇。
“侍中遭受了那样的酷刑，竟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刘备确实有被掏空的感觉，他反问道：“文若，你的手，不累吗？”
他看到那只精美绝伦的手掌，正在微微颤抖，这是肌肉疲劳的反应。
心里清楚，荀文若也很辛苦。
荀文若却把那只手背在后面，向后退了一步，与刘备保持距离。
“相比侍中受到的侮辱又算什么？”
“文若，那我们算是……”
“陛下说，很满意下官与侍中的矜持，认为下官与侍中很适配，以后由下官来担任侍中的属官，下官的责任之一，就是要保证侍中有恰到好处的精力。”
“恰到好处？”
刘备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荀彧解释道：“至少看到女人就感到厌倦。”
笑得十分贤惠。
……
……
步广里，刘氏宅邸。
刘备正趴在自己的榻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猫猫正给刘备做全身按摩。
最近几天，她没事可做，跟在张郎中身边学了不少按摩技术。
十六岁的刘备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四十岁的痛苦。
罪魁祸首也是一只手。
看见荀彧的手。
刘备就想逃跑。
因为一旦被荀文若的手握住，他就再也逃不掉了。
只能沦落为文若的奴隶。
任对方支配。
……
……
啪地一声！
木材被劈成两段。
堂堂五虎上将的赵子龙，竟然在厨房里劈柴。
看到子龙那恨不得一枪把他杀死的眼神。
刘备知道，子龙真的怒了。
“哦，阁下就是赵子龙吗？”
“哦，您是？”
“在下荀文若，是禁中派来协助刘侍中的属官。”
“你也是主公的相好？”
言语里透出几分恶心。
荀文若笑着问道：“为何这么说？”
赵子龙抓住荀文若的手，举在两人头顶，把她压在厨房的门口，冷冷道：
“你身上有主公的味道。”
她闻过脖子，再问胳膊与腰间，甚至脚踝。
“全身都有。”
“你就是那只偷腥猫吧。”
岂料荀文若忽然反抓紧赵云的手腕，也凑在赵子龙耳边说道：
“那么赵寺吏，每晚趁侍中睡觉的时候，莫非不算偷腥？”
一瞬间，赵子龙瞳孔法放大。
目光躲闪，好似被人知道了最可耻的秘密。
荀文若一脸得逞，在赵子龙耳边说道：“咱们虽然分属不同派别，但目的是一致的，以后晚上请多多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