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师尊这是在邀请他一起么。
褚衡闻言，瞬间眯了一下眸子，眸光在黑黢黢的天幕下，愈发显得深邃幽灼。
其中仿若正跃动着能将人牢牢包裹的烈焰。
倘若云舟现在转身看向褚衡，便能轻易发现自己的徒弟，那如狼一般充满了吞噬感的目光。
可惜云舟并未能看见，而只听见了褚衡微带喑哑的嗓音：“我，可以吗，师尊？”
似乎含有小心翼翼的语气，令云舟一时间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想，便心软地点了头：“当然。”
禅意宗能有今天这样的光景，可以说全是褚衡的功劳，褚衡哪里需要如此谨小慎微。
云舟答应后，空气仿佛热了几分。
他背对着褚衡，只能听见身后传来褪下衣物的细微声音，云舟耳尖莫名有一丝丝不自知的嫣红。
虽说这是云舟自己的意愿，可一想到一会儿，便要和已经成年了的褚衡同在一个精致小巧的药池里沐浴，云舟就难以控制自己的紧张与局促。
但考虑到他们的师徒身份，云舟仍旧在努力藏着自己的不自在，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所有的情绪，早已分毫不差地被身后的褚衡给捕捉到了。
褚衡一边利落地解着身上衣袍，一边眸光略暗，盯着不远处白皙肩头微露的清弱青年。
师尊总是这样。
在给他一点甜头之后，又不知不觉会给他更大的惊喜，让他完全无法挣脱……
褚衡进入药池。
水波的变化与声响，令云舟知道了对方已经走近了他身旁。
云舟忍不住抿了一下柔软湿润的唇瓣。
“师尊，您感觉怎么样？”褚衡靠近他，轻声询问。
云舟闻言，几不可闻地低“唔”了一声，点头道：“挺好的。”
他的声音里有几分诱人却不自知的颤意，褚衡几乎是在听到的一瞬间，便有了一些微妙的反应。
这令褚衡稍稍顿了一下，修长如玉的颈段上，喉结无声地滚了滚。
褚衡扫视着身旁，不足一步距离远的位置，他肖想了两年多的师尊——
如瀑的青丝垂落在纤薄的肩骨与后背，沾染了药池的水气，发尾也都浸入了药池里，变得湿漉漉的。
其中露出一点白皙耳尖，视线往下是轮廓柔和漂亮的下颔线，沿着看过去，能看见软嫩的下巴，光泽莹润的唇瓣，小巧的鼻尖，秀气的鼻梁。
还有一双如初生的小动物般澄澈洁净的眼睛，轮廓圆圆的，透着柔软与温和。
每每被师尊那双眸子认真注视的时候，褚衡总会难以克制体温的升高，脑海里也会忍不住浮出一大堆过分的念头。
甚至有时在看见师尊看书时，分明是安谧美好的时刻，他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却是师尊被自己压在书桌上泫然欲泣的画面……
褚衡愈发有几分难忍，看着身旁云舟的神情更是浓郁晦暗了些。
如此单纯温善的师尊，倘若知道徒弟心底是这样看待他的，不知会是何种反应？
“师尊，我帮您按一按肩吧。”褚衡开口，没有给云舟拒绝的机会，便倾身凑近。
原本就不剩多少的距离，此时更是骤缩。
“嗯？”云舟愣愣，感受到少年的胸膛似有若无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随后，褚衡修长的手指，便落在了云舟线条漂亮的肩上。
力道不轻不重地按着，一下又一下，云舟本还紧绷着想要借口谢绝，没两下便不受控制地放松了神经。
褚衡按得他很舒适，浑身都感到了一种意外的轻松。
又加上这药池的微微涌动，药草的清澈熏香，云舟自然而然涌上了一阵浅浅的困意。
不怎么强烈，只令他偶尔想要闭一闭眼。
云舟低低唔昵了几声后，便没有再想拒绝褚衡的好意。
过了不知多久，云舟只觉渐渐有些昏沉欲睡后，褚衡才蓦然放开他，凑近他耳朵根道：“师尊。”
少年的声音本就悦耳，此时又压低了带出惑人的磁性，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云舟听着，耳膜霎时发麻，那一半身体登时都有些软。
他下意识想要离远一点，可褚衡却似乎靠得更近了，动作间也带上了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唔……”云舟微微拧眉，偏头看向对方，刚想要问，便听见褚衡似笑非笑地说：“师尊，想不想喝点酒，不会醉的那种，配合这药浴，效果最为上乘。”
说这话时，褚衡同时撤开了对他的笼罩。
压迫感瞬时之间便散得一干二净，速度迅疾到令云舟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错觉。
云舟怔愣愣，他看见褚衡走到了药池的另一边，拎起了那漂亮剔透的月白色酒壶，酒壶两侧用藤绳挂着两只莹莹的小酒杯。
看起来满满都是精巧可爱。
云舟对这种做工细致的小物件根本没有抵抗力，看到的时候心念完全忍不住动了一下，目光都凝聚在那上面去了。
褚衡注视着，观察着云舟哪怕最细微的一举一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面对师尊时，时时刻刻都在这样做：揣摩、分析师尊的想法与喜恶。
所以如今，即便一个最不明显的眼神，他也会明白师尊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酒壶酒杯，自然也是按照师尊的喜爱特制的。
“师尊，您请。”褚衡倒出一小杯，恭恭敬敬递过去。
云舟看着，眨了眨湿润的眼睛，点了点头接过，心想——只是这样一点，喝了也不打紧吧。
如是想着，云舟将酒杯送到自己的唇边，慢慢地抿了一小口，又一小口……
与此同时，褚衡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只是并未着急喝下，而是目光噙笑，眸底藏匿着无尽宠溺，望着如小猫崽一般小心又好奇，慢吞吞抿着酒的师尊。
褚衡忍不住用酒杯的边沿抵住了唇，压抑着眸底的兴奋与爱护。
师尊……真的好可爱。
——是那种干净到了极点而不自知的可爱，明明自己本性迷迷糊糊又单纯好骗，却总是努力表现出一副很厉害要保护他们所有人的架势。
实在是令他无法不喜欢，也令他无法不侵占与保护。
……
云舟喝了一小杯后，浑身上下都慢慢热了，尤其是喉咙口，更是暖融融的，搭配着这舒筋活络的药池，简直有种难以言喻的惬意。
只是，似乎脑袋忽然有点昏沉沉的，云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动作有几分软乎乎的迟钝。
褚衡看着，指尖蓦然绷紧了，眸子本就酝酿的浓晦之意，此时仿佛升到了顶峰。
“师尊？”俊美少年的声音更喑哑了。
“嗯……？”云舟双手握着空空的酒杯，正低垂着柔软迟钝的眸子，看着杯底，好像在思考为什么里面没有了。
“喝醉了么？”褚衡克制地问。
云舟隔了两秒才慢慢摇头：“没有的。”
褚衡一听便忍不住低头轻轻笑了下，师尊这样不消说，肯定是醉了。
平日里清醒的师尊，即便再迷糊，也会认真作出很沉稳的样子，哪里会软乎乎回答什么“没有的”。
这简简单单又傻乎乎的一句，由师尊柔软的嗓音说出，又衬着师尊那白嫩的脸蛋，令此时的师尊宛若一个溢满了糖心的白软小包子。
给他一种“戳一戳，便会感到无限软糯”的错觉。
可褚衡不想只是戳一戳师尊的脸颊，他想要的，是师尊在他身下软得宛如要化开，躲进他怀里，用那双平常满是清雅的眼眸，失去伪装地脆弱无助哭起来。
还想要师尊敞开身心地接纳他，承受他，爱他。
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师尊，一定会令他比现在还要迷恋，抑或是痴迷。
褚衡低眸。
他放下手中酒杯，也轻轻拿开了云舟手里的那只，随后，便重新又将手搭在了云舟的肩膀上。
“师尊，弟子再给你按一按好不好？”褚衡轻柔地问。
云舟闻言慢慢眨一眨软睫，潜意识自动联想到之前的舒适，便慢半拍地点头答应。
褚衡见状，笑了一下，慢且柔地给他按了起来。
一边按，褚衡一边不动声色地引导着云舟调整姿势，等到按揉停下之际，他已经将云舟困在了药池边与自己的身躯之间。
褚衡修长双手支撑在药池的边缘，双手中间，便是背对着他的云舟。
褚衡暂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缓缓地贴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师尊的单薄身体，师尊如今比他矮一个头，他顺势便俯首吻了吻青年柔软的头发。
反应与意识都变得迟钝的师尊，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此刻行为的僭越与放肆，也全然没有挣扎拒绝，乖顺如同绵软雪白的小羊羔。
这更加激发了褚衡心底盘旋的恶劣欲念。
下一秒，他毫不迟疑地抵上了师尊纤细双腿之间，不过没有进一步动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褚衡一直都这样告诉自己，可当真正有机会能如此亲近师尊的时候，他发觉忍耐果然还是不易。
但他必须得一步步来，现在还只能是让师尊感到他们可以不只是师徒关系。
褚衡垂了垂眼睑，就着这样的姿势，唇瓣贴上了云舟的耳垂，语气深幽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