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寒冷
青雉虽然懒懒散散的，一般别人的拳头照脸打过来，他也懒得躲，装作脑袋被对方打碎了的样子，冰块之躯散落一地，然后借由元素化重新凝聚形体，大多数时候都能镇得对方惊骇不已，而且这样不需要怎么动弹，很省事。一举两得。
脑袋碎了一地都没事，怕不怕？
这个远古恶魔小子显然是不怕的。青雉自然也没有兴趣三番两次地被人打爆脑袋，固然没有大碍，但既然肯定没有震慑效果，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已然开打，更没有继续懒得动弹的理由。
费德这一拳没能打中。
青雉一个闪身，就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团冷的寒气。费德的见闻色全开，从拳头打穿的这一团冷气上，察觉到一缕遁去的冷线，仿佛冰冻游龙绕了一圈……费德看向身后，两根缠绕寒气的冰枪破空袭来。
他闪避了一根，双掌一错，折断一根，抓在手中，甩手扔向冰枪袭来处。
咔！
折断的冰枪刺入青雉的胸口，没入十公分，边缘裂痕密布、扩散。
“……”青雉道，“用我的冰块攻击我，这是在讲冷笑话吗？”
他也没动弹，冰枪流动着沉入他的胸膛，裂痕消失无踪，并无伤口。
费德道：“这可不赖我，我缠了霸气的，飞半道上它自己散了，这有什么办法？”
说着，他双腿如同安了弹簧，用力一踩，又跃向青雉。
进入筋肉模式，费德体格暴涨好几圈，反过来比身高三米的青雉还要高出一大截，现在轮到青雉来抬头看他了——青雉一只手掌缠绕武装色霸气，接下费德轰来的漆黑拳头，另一只手掌缠绕彻骨寒气，拍向费德的胸膛。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可以在子弹、弓箭上缠绕霸气的高手，怎么就不赖你自己了？”
费德重重吃了一记玄冥掌，趁势一个过肩摔，将青雉摔了个一地粉碎。
咔啦啦，满地碎冰冰汇聚，从中浮出毫发无损的青雉。
妈的，自然系就是帅哈？
如此你来我往，费德一次次攻击，青雉始终从容不迫地化解，时不时地给费德来上几掌……
过程中，费德时不时地从筋肉模式脱离，但几乎每次又立即像是重新吹气似的，瞬间恢复筋肉模式，继续对着青雉穷追不舍。
本来青雉看到这小子上来就变身成魁梧巨汉的身姿，还当是什么动物系的能力，结果观察到这种变身似乎有个时限，最多几分钟就会恢复原状，需要重新变身……而且，这个几分钟的最大时限，在一次次切换中，也在缩短。
青雉观察费德，费德也在琢磨青雉。
大将不愧是的大将，实力深不见底。看漫画的时候，似乎青雉这样的自然系果实能力者，好像只会使用他的果实能力，然而实际对战后费德发现，青雉的霸气水平可同样是强硬无比。主用冰冻果实能力而霸气只是辅助手段，这是青雉的战斗风格所致……
砰！
费德与青雉对了一掌弹开，吃惊地看到自己被冻成一坨的手掌——冰层内的手掌是缠绕了武装色霸气的黑色状态。青雉这家伙，他的冰冻果实能够无视自己的武装色霸气，照样给冻结住！甚至森寒的冷意，渗透了霸气加持的皮肤，侵入血肉、骨缝之中。
“怎么了，很意外吗？”青雉半边身体如同冰雕，呼吸、说话间满是冷气流溢，“这世上可不存在绝对无敌的招数啊，霸气可以防御恶魔果实的能力，反过来也一样啊……冰河时代。”
他话音一落，冰面从他脚下飞速扩散，只一瞬间就将这片双方交战的区域，完全封上一层冰冻，岩石地面变得冷硬无比，空气中也浮现飞雪、寒霜、甚至冰雹……
青雉优哉游哉地走在冰河时代般的环境里，费德双拳一碰，喊道：“喂，你那个嗖来嗖去的，是什么招数？我听说有个叫六式的，里头有个叫剃的，是这一招吗？”
“伱这不是头头是道吗？”青雉走着，身形一晃，嗖地消失。
“我这是想跟你偷学呢！”费德大喊，全身筋肉膨胀，扭身一拳，粗如树干的手臂伸长，轰碎一块冰，接着一个扫堂腿，腿伸长数倍，将整个冰河大地刮了好几圈。
从天而降一根冰柱，底部削尖，如同一杆巨大长枪，砸向费德头顶。
嗖。
费德原地消失，只剩巨大冰枪插在冰冷的硬地。同时，不远处费德现身，脚下冰地太滑，呲溜甩出去十来米，被青雉伸手扶住。
“学得倒是挺快。”青雉说着，另一只手化作冰块，并且在咔啦啦飞速变大，带起一团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冷气，抓向费德的脸。
费德咬牙，喘着粗气，呼吸间吐着白雾，他将最大化的武装色霸气灌入右臂，黑色拳头弹簧般一层层陷入橡胶手腕、小臂之内，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大喊一声“草间人·群鸦风暴”，右拳几乎在瞬间推出了一大片拳影，黑色的霸气闪电乱飞，将青雉的全身尽数点到。
青雉在这拳影中又一次崩散成一堆冰屑……
“怎么……挥拳的威力……”费德自言自语，四五米高的筋肉人模样骤然消失，橡皮筋回弹一样恢复原样，“比预想中差了很多？”
“不用怀疑，你的判断很准确。”头顶从四面八方传来全方位立体声的回应。“因为你变弱了。”
费德抬头，漫天冰屑悬浮在半空，如同速写绘画的一个个人体结构的关键点，勾勒出一个十几二十米高的巨人的身形的轮廓，正是青雉。
费德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冰凉无比，眉毛发梢都几乎冻成一坨。
体力因为寒冷而不知不觉快速流逝，因此挥出的拳头威力大打折扣。
古有温水煮青蛙，现在有青雉低温磨血量。
冰屑拼凑的巨型青雉蹲了下来，俯视道：“最令野兽畏惧的，不是冰山或者雪地，而是永无止境的低温啊……”
冰天雪地里的费德呼吸粗重，如同吐出自己的一点点生命力般，吐出一个个白雾热气。只要还需要呼吸，只要还有体温，就无力阻止这一切。死神总是与寒冷相伴。
这就是大将啊。费德心想。还真是从容不迫。
浮动的冰屑勾勒的大手朝费德伸来，将他整个人淹没。无穷无尽的寒意几乎将费德从头到脚，从骨头到血肉神经，完全地贯穿。体力，生命力，都仿佛随着寒冷的低温，一点点流逝，被掠夺……
看来实力的差距，还很明显啊。费德心中有了数。
任何血肉生物，在这样的低温中，早已四肢冻僵，只剩等死一途了。
然而“橡胶果实”能力者毕竟不是血肉生物，费德满脸冰冻碎屑，拳头缓缓伸向已经被冻结了一层冰的地面，随着身体的动作，全身内的骨头、冻僵的血肉，似乎都传出卡拉卡拉的声响……
费德对面目模糊不清的冰屑勾勒的巨人说道：“也不见得，所有的野兽，都畏惧。”
“什么？”
只见费德几乎完全冻结的拳头轻敲冰地，怦怦，陡然强烈的心跳声从他冻僵的胸口内传出，肉眼可见的霸气的闪电以心脏处为中心，伴随着一声强过一声的心跳，闪电愈发粗壮，数量越发多，迸射的范围越发广，穿破冰屑巨人及其裹挟的寒气笼罩的范围。
拳头的冰层融化，冻僵的全身淌下冰水，从脚到头刷地染成白色，滚烫的热气在臂间缠成一道飘带似的，费德周身的冰地迅速解冻，范围飞速扩散，在这滚滚热浪中，他一头火焰般飘动的白发，看向半空中冰屑勾勒的青雉惊讶的面孔，笑道：“那么，第二回合？”
……真是动物系？
半空中悬浮的无数冰屑勾勒的巨人，忽然间如同填充血肉似的，彼此间有冷气、冰块飞速连结，一转眼一个冰冻的青雉巨人出现在白色费德的面前，随手一挥，密密麻麻的冰晶凤凰流溢冷气，朝白色费德撞去。
……
艾斯、古伊娜、奥希列许和罗宾带着伊玛戈飞速回去暗裔号停靠的海岸。
之前那被费德和艾斯用霸王色震晕的上千混合士兵已经消失无踪，大概是醒来后就撤走了……罗宾这么想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沙漠的天空下，一点黑影在他们头顶盘旋，似乎是鹰？
艾斯不住地回头看刚才的城镇，说道：“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你没认出来吗？”古伊娜震惊。
“只认出来他真的很厉害。”艾斯说，“居然连火焰都冻得住，真不甘心……”
火竟然输给了冰？
艾斯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大力度开发烧烧果实的能力，绝不能再出现自己的火拳被冰封住这么奇葩的场面，太丢脸了。
“会有机会的。”奥希列许说，“那是海军三大将之一的青雉……只要我们今后能继续活跃，迟早会跟海军大将再次碰上。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们麻烦……”
还有半句话她没有说。
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们麻烦……直到我们如果能够成为到君临大海的海贼霸主。到了那个时候，海军反而不会轻举妄动了，甚至还会极力避免大将与海贼皇帝的碰面，以免引起所谓不必要的冲突。
费德应该不要紧吧……古伊娜也看向刚才的城镇方向，这里距离还不算太遥远，她的见闻色能够捕捉到，费德与那个冷冰冰的家伙，似乎已经开始了战斗。
当然，任何见识过费德那可谓仰卧起坐的无赖能力的人，都不会觉得他有那么容易被打死，甚至不太可能被真正打倒……只要费德愿意，一个原地满血复活后，战略性撤退的本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回青雉似乎是冲着你来的。”奥希列许看向罗宾，“谈得很愉快的样子？”
这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谈得很愉快的？
罗宾默默地想，她知道奥希列许真正问的是什么，缓缓道：“15年前，我的家乡被海军毁灭的那一天，青雉也在场……”
说着，几人回到了暗裔号上。艾斯赶紧去把犽恩叫过来。
“费德呢？”犽恩左右看了看，少了个人。
“如果不是他没有斩尽杀绝，我那天就已经死了……或许，他今天是后悔放我一条生路，来取回我的性命。”罗宾还是第一次主动对其他人谈及这件事。
古伊娜道：“这种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罗宾道：“要不然呢？他放了我走，我尽我所能用自己的办法活了下来，他又认为我的生存方式那么的不光彩，于是又想着我这样的人或许还是死了比较好？太可笑了……”她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什么，更不知道是在笑谁。
奥希列许、艾斯、古伊娜、犽恩面面相觑。从罗宾的话里，他们能听出一些什么，但不多。奥希列许曾听说过一些恶魔之子的信息，但毕竟曾经在海军的时候也不负责这方面，更没去过西海支部任职，了解得也有限，不过即便如此，她对同事口中曾提过的恶魔之子的“作风”，也是有所耳闻……
恶魔之子情报断了。
有人向海军举报恶魔之子就在他们船上\/公司\/社里……
海军\/世界政府派人前往，举报者通常被抓，连锅端。
恶魔之子提前就消失无踪，情报又一次断了。
直到又有她的行踪出现，于是重复上一轮……
当然，有的时候，提供恶魔之子的情报的，就是恶魔之子本人。她向海军揭发自己，引来海军将藏匿她的海贼团之类的清剿，而她自己早已逃之夭夭……反正之前海军的同事是这么说的。
罗宾的神色恢复如常，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从怀里取出手绘的简易地图，交给古伊娜。
古伊娜展开一看，迅速用食指点在距此不远的圣多河入口段，“扬帆，出发，在这里等费德。”
“喔！”艾斯等人应声，去回收船锚，重新张开船帆，暗裔号很快离开这片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