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妈妈一脸凝重,“你先下去。”
她坐在大厅的椅子里想了想,让人备车,她要去往驿馆。
马车很快便到达驿馆外,她却迟迟没有下马车。
“红妈妈?”龟奴开了车门,探寻的看着她。
红妈妈犹豫再三,还是下了马车,“你就在这外面等着。”
“是。”
红妈妈走上前去,跟侍卫禀明了身份,侍卫却并没有放行。
情急之下,她索性报上了红苕的名字,并且,还拿了一粒银子塞到侍卫的手中,“大哥,你且去通禀一声,那位姑娘若是想见的话,自然会出来的。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侍卫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攥紧手中的那粒碎银子,肃声道:“那你在这里等着。”
“是是是。”红妈妈赔着笑脸。
侍卫找到眀筠,眀筠走出去。
看到红妈妈时,眀筠眉心微微皱了一下,“红妈妈,红苕姑娘已经平安回去,你却跑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儿?”
还真的是精明!
红妈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红妈妈左右瞧了瞧,小声说道。
眀筠颔首,“你进来吧。”
红妈妈跟在眀筠的身后,来到了眀筠的房中。
她也算是见惯了各种男人,但乍然见到程裕安的时候,还是被惊到了。
这男人长相如何先暂且不提,单只是说他那一身的雍容气质,便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感受到红妈妈凝注在他身上的目光,程裕安修眉轻拢了一下,语气异常不悦:“我脸上又没有花,别这么看着!”
红妈妈笑容一僵,“抱歉。”
眀筠给红妈妈倒了一杯茶,“红妈妈有什么尽可以说,不必有什么顾虑!”
红妈妈颔首。
“这位姑娘,我当初也是想要做个好女人,可是,生活太残酷,我不幸沦落到了风月之所,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攒够了银两,便开了这家红苕斋。”
眀筠黛眉轻轻皱了一下,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静等着红妈妈继续说下去。
红妈妈见眀筠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脸上那淡然的神色都没有变半分,心里有些烦乱。
“姑娘,这红苕斋虽然是个青楼,却也给了这些姑娘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万一,红苕斋出了什么问题,只怕是……”
眀筠挑了一下眉尾,“红妈妈,你是觉得我在毁你的红苕斋,是吗?”
红妈妈虽然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亲耳听到眀筠这样说,又用这样灼灼的目光锁住自己,她心里还是有些惴惴。
“姑娘,不管您是否是巫族族长的人,都请不要将红苕斋给搅进这潭浑水之中!”
眀筠就那么冷冷的睇着她,“红妈妈,所以,你很清楚巫族族长有什么阴谋,是吗?”
虽是问句,不过,语气很肯定。
红妈妈心弦狠狠一抖,忙尖声反驳,“我不过是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会知道族长的事情?”
“红妈妈,你否认无所谓,我也并不是想要将你的红苕斋搅进来。但是,既然刚刚你那样说了,我突然觉得,红苕斋整日迎来送往,姑娘们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程裕安勾起嘴角,这丫头啊,真的是狡黠如狐!才只是寥寥数句话,便将红妈妈给逼问的哑口无言。
红妈妈嘴唇嗫嚅的厉害。
眀筠嘴角笑容依旧未变,就那么看着她。
对于红妈妈而言,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没过一会儿,她的手心里便溢满了汗水。
“红妈妈,既然红苕姑娘已经平安回去了,而你想要表达的我也已经很清楚明白了,那么,就请先回去吧!”眀筠下了逐客令。
究竟红妈妈背后是否有巫族族长的支持,她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红妈妈不确定刚刚眀筠说的那些话是否是真的,她是否真的会将红苕斋当成收集巫族族长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工具,惴惴不安的看着眀筠,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眀筠单手直颐,挑眉看着红妈妈,“红妈妈难道是觉得我这里的茶水不错?”
红妈妈:“……”
“如果红妈妈还是想要跟我说一些没有用的,那我可真的是没有心情去听!稍晚,我们还要去福王府赴宴,真的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招呼红妈妈。”
红妈妈脸上的血色已然完全退净。
她一会儿说巫族族长,一会儿又说福王,究竟这两人是什么身份?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声音微哑。
眀筠颔首。
看着红妈妈离开,程裕安勾起嘴角,“你将她吓得不轻。”
“我可没有吓她!是她自己心里有鬼!一般心里有鬼的人,都不经吓,想的也多。”眀筠撇嘴,眼神之中的戏谑毫不加掩饰的流泻而出。
程裕安伸手就要去捏一下她的鼻子,她这一次却是学的极其精明,快速的闪避开,冲他龇牙。
“调皮。”
“晚上去福王府赴宴的时候,你也要时刻警醒着。”眀筠脸色沉肃的提醒。
程裕安点头。
红妈妈因为心中揣着事儿,上马车的时候险些摔了,幸得龟奴眼尖手快,将她稳稳的扶住。
“红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红妈妈的脸色就不太好,现在这脸色看起来更是难看至极。
“没什么。”她眸光也有些涣散,声若蚊蚋的说完,上了马车。
一路之上,她思绪纷杂,回到了红苕斋,便直接去了红苕的房间。
红苕正在练琴,见她来了,且明显有话要说,颦眉。
“妈妈,你怎么了?”
“红苕,那个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没说!”
“那你怎么说她是族长的人呢?”红妈妈的脑子乱得很,完全无法理顺清楚。
红苕将刚刚眀筠去敲门的时候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红妈妈眉心越皱越深,怎么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以后若是再来找你,你就称病,不要跟这种身份不明的人有什么过多的牵扯。”红妈妈叮嘱着。
“妈妈!”红苕突然正了神色,“我觉得她是可以帮助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