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乔一，我给你介绍一下，”顾乔木用手指着身旁的以为头发花白但很有气质的男性老者，对顾乔一说，“这位就是我的老师，著名的脑外专家，阿方斯先生。”
顾乔一看着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简直热泪盈眶，她弯身，双手握住老先生的手，用法语对他说，“您好，很高兴与您见面！”
老先生声音有些沙哑，用十分亲切地语气说，“幸会！”中文发音，且十分标准。
顾乔一微微吃了一惊，直起身子，用钦佩的目光注视着老先生。
顾乔木在一旁笑道，“只许你会说法语，不许人家会说汉语？”
顾乔一就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很少听到外国人说汉语还说的这么标准的。”
老先生爽朗一笑，说，“我十几岁的时候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就曾来过Z国，在这里住了足足六年，所以我会说汉语。”
顾乔一点头，“原来如此。”
——
下午的时候,顾乔木，阿方斯老先生，带领着国内的一些脑外专家，针对墨肆城的病情，举行了一场会诊。
顾乔一忐忑不安，她担心会诊出的结果会更糟。
所以，几乎一整个下午，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焦灼之中攥紧拳头，咬着嘴唇，和发呆。
“少夫人。”
肖妈走进病房，叫了顾乔一一声。
顾乔一慢半拍地回过神，转过头看向肖妈，嚅了嚅嘴唇，道，“您来了……您的脸……”
顾乔一留意到肖妈脸上的伤，皱了皱眉。
肖妈眼神闪躲，道，“那个……没什么事，不小心在门上撞了一下，不严重。”
顾乔一，“……”都破了还说不严重？
肖妈把食盒放下，对顾乔一说，“按照您的吩咐，没放一点肉。”
顾乔一点点头。
她一个肉食动物，忽然之间改吃素了。
她也是想不出其他什么办法了，如果吃素行善能都多积攒善德，能够让墨肆城早点醒过来，那么她愿意一辈子吃素，多捐几所希望小学……
顾乔一一边吃东西，一边对肖妈说，“您脸上的伤从处理过了吗？”
肖妈摇头，笑道，“还没。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大碍。你吃你的，我帮少爷擦擦手脚。等料理完病房里的事，我再找点药擦擦。”
顾乔一放下碗筷，表情认真地对肖妈说，“您先去上药。晚了别再感染了。我一个钟头之前才帮肆城擦过手脚。”
肖妈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毛巾，轻声道，“那好吧，我去去就来。”
顾乔一冲她比了比手指。
肖妈这便走了。
——
“呦，你吃的这是午饭啊还是晚饭啊？”一道妙丽的身影靠在病房的门框处，笑着调侃道。
顾乔一抬起头，看到墨金霏。
顾乔一对她说，“吃点儿？”
墨金霏摇摇头，“我减肥。”
她踩着高跟鞋，扭着纤细的腰肢，晃荡进病房。
顾乔一轻微皱了下眉，对她说，“你走路轻点，别吵着你哥。”
墨金霏就笑，“我要是真把他吵醒了，岂不是正如你愿？”
顾乔一无话可说。
墨金霏站在墨肆城的窗前看了一会儿。
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就无知无觉地躺在这儿，浑身插满管子，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个废人。
墨金霏短叹一声。
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吃饭的顾乔一，说，“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你。”
顾乔一，“你说。”
墨金霏轻轻地咬了下嘴唇，试探得道，“假如说……我是说假如，我哥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就每天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这儿，你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对他不离不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