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时候,苏小荷闭着眼,却没睡着,在想白天摄政王说的话,到底要不要离开王府?躲一辈子也不是个事,除非想法子搬倒老夫人,以绝后患。
忽然,门被谁推开了,吓得苏小荷警惕了心神,试探的问:“谁?”
她害怕会是丞相府的人,还不死心要入室暗杀。
“小阿哥,是我。”南客点亮一个火折子,火光映在了她的脸上,显得有点诡异。
苏小荷放松了心神:“南客,你怎么进来的?”
摄政王不是说,摄政王府的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这南客说进就进了。
“就那几个虾兵蟹将,难不倒我。”南客得意的一笑。
苏小荷也没问她是怎么解决看守的人,“既然你来了,便带我离开这里吧。”
待在王府总归是说不过去的,尤其与摄政王有那么段过往,每每看到人,这心里总是有些难受,还不如离开,落个心里清静。
“小阿哥,别院怎么成了废墟了?还有你为何会在王府?”南客这些天去办了点事,一回来别院没了,又放出虫子,去找苏小荷,一看人在摄政王府顿时感到吃惊。
“是丞相老夫人派人放的火要烧死我,还好被摄政王救了回来。”苏小荷简单的说。
南客的眼神一冷,杀意尽显:“要不,我替你去杀了老夫人,这老东西不该活着给小阿哥你找麻烦。”
“别,南客,这是我的事,你最好别掺手,我不希望你为我脏了手。”苏小荷严肃的说。
南客应了一声“嗯”,眼神却显得有些心虚,害怕被小阿哥知道她之前用蛇杀死了马夫。
苏小荷道:“等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带我离开这吧。”
“好。”
差不多四更天多点,南客带着苏小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王府,也看到了那些睡在地上,无知无觉的家丁,该是被南客用了睡蛊。
到了街道上,苏小荷与南客找了一家刚开门的客栈,要了一等房间,住了进去。
南客便抱着苏小荷躺在了床上,一脸的困倦,眼底是一片青黑,看来是累坏了,苏小荷也没让她撒开手。
就这么,二人相拥而眠睡,睡到了下午。
肚子饿的咕咕叫,才下楼来吃饭,点了三道菜,有一道是素菜。
旁边桌子上的人嘀咕道:“你知道不?丞相府办起了丧事,也不知是给谁办的?闹得动静可大了,你说这事邪不邪门啊?”
“谁说不是呢,这丞相府好端端的办什么白事啊?真是晦气,这当官的人真是脑子奇怪,想不通是咋想的。”
“我知道,说是给丞相府的外孙女办的。”
“骗鬼的吧,丞相大人只有一个儿子,哪来的女儿啊,难不成是地里蹦出来的外孙女啊!”
......
这话,苏小荷听进了心里,看了眼南客:“待会儿,陪我去趟丞相府,看看是不是给我办的白事。”
“好。”
饭吃完了,付了账钱,苏小荷与南客去了南大街,这远远的就能听见哀乐的悲戚之声,听着叫人心里不舒服。
待走到了丞相府的门前,白色的绫子挂得到处都是,这下人们都穿着白色的麻衣,一脸愁云的跪在那迎接谁会来吊唁?
苏小荷越看越觉得稀奇好笑,不禁无奈的摇摇头。
她这人还没死呢,就有人给她烧纸送香了,这可是折寿的行为,她可消受不起。
便来到了大门前,故意对家丁说:“你们这府上吊唁的是谁啊?”
“你是何人?没事的别来这瞎打听。”家丁厌烦的驱赶道。
这一两天已经碰到了好几个这样的人,专门爱扒听事的。
“是不是叫苏小荷的人?你们还给她设立一个牌位。”苏小荷淡定的一笑。
家丁顿时警惕的看向她:“你是什么人?你可不能胡说,没有的事。”
就冲着反应,不就是不打自招嘛。
苏小荷微微一笑:“我就是苏小荷,我怎么不知道我死了呢?你们这还挺孝敬的啊,号丧的也有,诵经的也请了,连纸人纸马都给我备齐了,我还真的该谢谢你们如此的敬心呢。”
家丁被吓得脸色一白,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却赶忙道:“你是哪来的疯子,有病赶紧的滚,别大白天的吓唬人。”
“我可没吓唬人,我是人,又不是鬼哪能吓着你呢。”苏小荷笑容不减。
家丁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晕了过去,就在这时,福伯出来了一看苏小荷的那张脸,指着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小荷道:“福伯,好久不见啊,你老人家不认识我了?”
“苏,苏,苏小姐,你,你还活,活,活着。”福伯险些一句没说上来。
苏小荷说:“是啊,我活着好好的,没被谁一把火给送走了。”
福伯惊得又是哭又是笑的,赶忙的冲回了府上,找到了丞相,激动的嘴唇颤抖,“丞相,苏,苏小姐,她,她活着,她还活着。”
“福伯你就不用安慰我了,那一场火我是亲眼看到的,烧了,都烧了,烧成灰烬了,是我对不起她啊,对不起若兰,对不起瑶儿。”说着说着,丞相老泪纵横,神情悲痛欲绝。
福伯拍了拍大腿,啥也不说了,硬是拽着老胳膊老腿儿的丞相来到了大门口,指着苏小荷说:“这不,不是在这嘛?丞相,你看,看啊,苏小姐人好好的啊!”
“啊~”丞相愣了一下,顺着方向看了过去,真的,真的是苏小荷。
不禁激动的泪雨连连,直接快步的上前抱住了苏小荷,哭哑着嗓子说:“小荷,我的外孙女啊,你是死了舍不得外公,回来看看外公的嘛?外公对不起你啊,是外公没保护好你......”
哭得更大声更凶了。
南客看见一个老东西抱着小阿哥,一脸的厌恶,直接上前给扯开了,冷肃的说:“别对我家小阿哥动手动脚的,你个老不羞的。”
“......”丞相沉静在了自己的悲伤中,根本听不见谁说了什么。
苏小荷无语的扶额叹气,这古代人哭起来还真的没完没了了。
“丞相,我活着呢,别给我哭丧了,哭坏了身子,我可担待不起啊。”
“呜呜呜呜呜......”丞相继续哭。
苏小荷一咬牙,无可奈何的下了狠手,狠狠的踩了丞相一脚,这疼痛最能叫人清醒了。
“嗷”一嗓子,那叫疼个歇斯底里啊!疼得老丞相眼泪哇哇的不止啊,哭得更厉害了。
但脑子清醒了,疼得,是疼得,那意思,苏小荷还活着,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惊喜万分的丞相一把抱住了苏小荷:“小荷,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外公开心,真的开心。”
“额`”苏小荷无语。
南客又看不下去了,这老不羞的怎么还抱抱小阿哥啊!
又一把给扯开了:“你,离小阿哥远点,你别仗着你岁数大,就能欺负小阿哥,不然我打断你的老骨头。”
“这位姑娘是?”丞相凝神看向了南客,是苗疆的人。
“我啊,是小阿哥的好友,也是她的追随者,谁敢动小阿哥,我就打死你。”南客十分孩子气的说。
丞相不由敛眉,有点忌惮的看向苗疆,这苗疆女子最擅长蛊虫了,却与外孙女在一块,是不是要对外孙女不利啊,那不行,得将这个苗疆女子弄走。
“姑娘,千里迢迢的来到京都,可是有什么事嘛?”丞相正色的问。
还不等南客开口,苏小荷一把扯住了南客的手,握紧了,意思明显的说:“这是我的朋友,她要干什么,那是她的事,有些事不好过问的。”
“这~”丞相脸色一僵,算看出来外孙女很维护她。
苏小荷说:“既然我没死,这丧事也别办了,阴气太重了,我可受不住的。”
这么一说,丞相赶忙对福伯道:“快去,叫人把那些东西撤走,还有煮点艾叶草熏熏屋子,去去晦气,也给小荷弄点艾叶水去去脏东西。”
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南客。
南客倒是满心满眼的是苏小荷,根本不在意丞相的眼神。
福伯应了声,赶忙去招呼下人扯掉白事的东西,又去了后厨。
丞相对苏小荷说:“小荷,你住在外面总归是不安全的,不如搬到丞相府住着吧,外公看着你,心里也踏实。”
苏小荷眼角一抽,心里冷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丞相府了,这进去了就得被老夫人各种刁难的,不过她不逃避了,再说了,老夫人不是最怕她入丞相府的门嘛。
那偏偏叫她不如意,心里不痛快。
“好,多谢丞相。”苏小荷微微一笑。
丞相激动的喜笑颜开,拉着苏小荷就往府上走,南客一看立即挡在了中间:“说了,不许你动手动脚的,别不听,否则后果自负。”
“小荷,这?”丞相看向苏小荷,看苏小荷的意思。
苏小荷却说:“南客来京都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一直与我住一块,不如与我同住进丞相府吧,丞相大人你不会不同意的吧?”
“这~”丞相犹豫了起来。
苏小荷威胁道:“要是不同意,那我也不住了吧,怎么说外面的房子还是不少的。”
“好吧。”丞相咬牙答应了,心里却想着一定叫人好好的盯紧了苗疆女子,切莫叫她伤了外孙女。
领着苏小荷去了后院,是月兰院子,曾经是先夫人住的院子,这院子里中满了各种的兰花,先夫人最爱的是兰花,高洁典雅。
“这以后便是你的院子了,即便以后你出嫁了,回来这院子还是你的。”丞相高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