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曦略带起床气的嗓音像极了自家小奶狗受到欺负后发出的哼唧声,听得许沅的心都要融化了,她不由放缓了语气,终于表现出几分贤妻良母的模样:“这几日你四处奔波,想必也是累极,你便再多注意一会儿吧,屋里内外都有我,且安心睡吧,不打紧的。”
本来许沅是好意相劝,只不过向来敏感的李满曦成功将这句话曲解为他的客套应付,遂怒火涌上心尖:“许沅,你到底想怎样!”
“啊?”许沅又惊又惑地偏过头来看床上的李满曦,只见他的肩头微微***,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被人遗弃的悲伤,脆弱得让人觉得分外可怜。
只不过,许沅也不是吃素的,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得呵斥,心里也是极为不舒适的。这要是搁在平时,她早就发火了,不过今日李满曦似乎有点不对劲,她也只得皱了皱眉,压抑着满腔的怒火,疑惑地问道:“李满曦,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神经?”
“许沅,是不是我秒秒,分分,时时,天天,月月,年年都听你的话,你就不会跟我和离?”李满曦回答得很是哽咽,他的背影落寞而凄凉,他的悲伤也太过穿透性,直刺进许沅柔软的心房。
许沅心中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不知为何,眼角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酸涩,眸子里掠过一道浅浅的感伤,原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会将她说过的话,行过的路,做过的事,皆事无巨细地记在心尖,原来,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自己会有幸成为他的所有值得与期待。
现在许沅的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感动,她拼命压制住涌上心尖尖的感动,颤着嗓音认真地道:“好,李满曦,既然你有情,就别怪我也有义了!今后就算你骂我打我用八抬大轿送我出去,我都不会走了,我都要一直缠着你,至死方休!”
床上那道俊拔的背影轻微地颤了颤,李满曦就像活过来般立马翻身下床,许沅终于看到了那张憔悴却不减半分俊美的脸庞,果然,她的少年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貌美如花。
尽管李满曦还穿着一套白色的***亵裤,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许沅,生怕她要离开一样,半俯***子紧紧得把她楼在怀里,脸还一个劲儿地蹭着她娇嫩的小脸,不满得嘟囔:“姑娘,休得胡言!我今后可是要八抬大轿把你迎进李家门的男人!”
“喂喂喂,李满曦,你是狗蛮?快给我起开!”许沅都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自然不会再去过问那些欠扁的话。只不过李满曦却恍若未闻,依旧死死得攀着自家姑娘纤细的脖颈,失而复得的欣喜早已填满了他整个胸膛,令他无暇顾及姑娘的感受。
许沅发誓,要不是她命硬,她绝对会死在李满曦手下。好不容易把他哄开,不曾想他就套了件衣服扔像狗皮膏药般紧贴着许沅坐在一起,明摆着今日不出去干活的架势。许沅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也懒得管他,只借着这个空挡,把昨日积攒的问题一股脑儿问出来:“李满曦,你昨天为什么会提到重楼?可是与云北白药的配方有关?咳咳,昨日我梦会周公去了,你与赵雪商定得如何?”
李满曦瞬间来了精神,为了让姑娘刮目相看,遂故意清了清嗓子,这才耐心细致地为许沅解答:“姑娘着实聪明,云北白药确实与重楼有关,不过缺少的不止重楼一味,还有其余几种尚不明确的组成药。不过,我相信,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总能一一把他们找出来……”
“几年?李满曦,你可别把本姑娘的青春不当回事啊!”许沅迫不及待地打断他头头是道的回答,刚刚才受到刺激的太阳穴处此刻还突突地疼着呢。
“姑娘何出此言?”李满曦眨着天真无邪的眸子,偏过头来问得一本正经。
“找个药种子你还要花费几年?”许沅好心地抬手摸了摸他貌似发烫的额头,随后像明白过来似的啧啧感慨,“怪不得呢。李满曦,你烧得不轻呢。”
“姑娘……”那只是清晨姑娘穿着凉薄,手又晾在外边良久,手已经开始发凉而已,姑娘只是不自知罢了,怎的还怪上他的额头发烫了?这个锅他李满曦可不背,遂他不满得移开额头,那撒娇似的嗓音都快要酥到人的骨子里,“古书都尚未明确记载,你我肉眼凡人又怎会轻易找到?”
许沅一晃神,愣是忘记了收回手上的动作。
“李满曦,你老实告诉我,那块田你与赵雪谈定,是从什么时候起租?付了定金没?”刚说完,许沅就似乎嗅到了一丝不甚友好的气息,心下一紧,连忙把李满曦的衣衫来来回回翻了个遍,其间不乏碰到他胸前手臂上富有弹性的肌肉,不过此刻许沅的脑海里只有亮灿灿的宝贝银两,哪细究得了手下相当不错的触感。
李满曦本来脸皮就薄,如今又存了点对姑娘的小心思,如今被她这般对待,不免被弄得面红耳赤,偏生身子软绵绵的,他似乎有点可耻得发现自己,有点偏爱……偏爱这种被自家姑娘如此对待的感觉……
当这个念头一经脑海闪过,李满曦就跟触了电般猛得弹起来,这下许沅身子的重心都被他带得往前移动,眼看着就要扑到地上,许沅来不及反应,顺手就扯紧他的衣衫,可好死不死,李满曦的衣衫只是松松垮垮得披在身上,并未多做处理,以至于许沅直接扒拉下他的衣服就往前扑去。
小说里的奇迹终于还是没有出现……
最终许沅还是毫无疑问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喂!我去!”许沅毫无形象地扑倒在地,手腕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土地上,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袭上脑海,疼得她龇牙咧嘴。
李满曦也好不到哪里去,脚步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扣住窗棂,才堪堪稳住身形,甩了甩有点发昏的脑袋,回过神来就看见姑娘狼狈得跌在地上,当下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