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学子看见朝存昭手中的雨伞,嗤笑一声拉着一旁的人道:“晴天白日的,他居然拿着伞来,想是被上次给吓破了胆,如此小心翼翼,也不过如此。”
身旁那人依言瞟了眼朝存昭放置在桌侧地雨伞,眼中地讥讽之色渐浓,附和道:“我当他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个胆小如鼠之辈。”
二人交谈之声不大,书堂的空间也不大,恰好能整个书堂之人都能听见,其余学子见状,眼中的不屑更是明显,依稀有低笑而出的嘲讽之声。
朝存昭淡淡一笑,不欲理会这些纨绔子弟的群嘲,拿起书案的戒尺,轻轻击打桌面,朗声道:“儒学思想核心为:仁、义、礼、智……今日所学便为礼。”
“砰!”
书桌被拍打之上声传出,震得一屋学子无不纷纷向其看去。
方才那出言不逊大的纨绔弟子,手撑书案站起身来,双目圆瞪怒视朝存昭,叫道:“你什么意思!”
“今日课程学礼,有什么问题?”朝存昭轻皱眉头,正正回视。
纨绔弟子双颊张得通红,颇为咬牙切齿道:“你分明就是对方才那话不满,不敢明说现在拐弯抹角来骂我有违师道,不知礼数,德行有亏。”
朝存昭一脸惊讶地看着弟子,正色说:“为人师者,必得德高为师,身正为范,如若弟子有错,必先引导规教,必不会因学子出言过激,有违师德暗自龌龊于你,你怎会如此认为?”
“哼,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我知是我们都不认你这个先生,看你不起随意说了两句,古有云法不责众,你拿一众人等没有办法,恰巧今日我不过说上两句实情,你便怀恨在心,以此报复说我品行不端。”
众学子听其言,大感有理,对朝存昭如此行径,实为小人,越发瞧朝存昭不起。
朝存昭坦然的接受众人刺人的目光,淡淡一笑:“怀恨报复若按与我身,倒是委屈了,想必在座学子们心理也清楚,往日你们的所作作为还有更甚,我都未放在心上,今日不过是被弟子编排两句,更是不会在意。”
此话一出,俨然未将捉弄刁难之事放在眼里,心胸与气魄实为宽广之人。
三两学子自知理亏,纷纷底下头去。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想当我们的先生,必得有真才实学,你不过贫寒出身,也不知靠什么方能进私塾授课,以微贱之身尊我等师长,简直痴心妄想!”纨绔弟子高扬头颅,看向朝存昭眼神轻蔑。
“法不责众?”
朝存昭右手拿着戒尺,轻缓地敲打着桌面,清脆声音传递整个书堂清晰可闻,一下一下,不紧不慢,似敲打在众人心口上,令人惴惴不安。
“出身贫寒是真,数十年寒窗也作不得假,原来你们认的不是先生,而是出身官士。”
古有云英雄不问出处,将相出寒门个例不在少数,若因莫玟出身学子纷纷不服而为难与他之事传出,这名声可不止他一人担起就能结的道理。
朝存昭似笑非笑的眼神让纨绔弟子心中打鼓,似讥似讽的话语直白却直击要害,让他无地自容,急忙辩道:“先生要是学富五车,真才实学的我们才认,若什么人我们都认,搞不起有人滥竽充数。”
“哦,既然是要考我?”放下戒尺,望向窗外天际,一片灰色乌云缓缓飘近。朝存昭回头看着那名纨绔弟子道:“既然如此以你所言也确实不无道理,那么学子你可得好好想清楚题目才是,若太过简单倒也不用你考了。”
“哼,自然。”
纨绔弟子站直身体,沉思着考题,望向窗外见天光暗淡,下起雨来低落在碧水之上,圈圈荡漾开来,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