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其中敷衍,朝存昭打断他:“我问的是其中隐喻,而非让你平述这番话,字面的意在座的都知道。”
“隐喻?”学子皱起眉头,挤眉弄眼,朝身边的人递眼色。
那人一个字都没听,更别提摸透这些古文的意思,如今面对好友的求助,只当没瞧见,就怕朝存昭盯上他。
看着学子愁眉苦脸,朝存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幅度。
按理说,书堂月银五两,距离千两白银远远不够,不应该在此处逗留,但她从未缺席,每节课都用心传教。
原因无他,只因为她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尤其带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走向正途,更有成就感。
“主在其意,克服私欲,以仁点政,更以仁为标尺,这一点……”
朝存昭轻点两下书卷,要他们记下,清风拂过,她环视书堂一圈,和一双清冷的眸子对上,脸色蓦然一变。
角落旁听的白衣人,玉树临风,不是陆鹤瑜还有谁?
她知道这节课有其他夫子旁听,但其中怎么会有陆鹤瑜?或者说,陆鹤瑜怎么会在这里?
“夫子?”学子纳闷的唤了她一声。
朝存昭神识一凛,迅速转身,背对那一抹白影,抵拳咳嗽两声清嗓子,声音压得更低了,继续前面没说完的话。
陆鹤瑜眸色渐深,凝视着台上教学的熟悉身影,眼底聚集化不开的浓墨,带有一点审视的味道。
朝存昭心中懊恼,又有顾忌在其中,完全没有之前的游刃有余,即便不学无术的学子,都听出其中不对劲,更何况旁听的夫子。
“……”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着,直到放堂的钟声敲响,朝存昭才找回一点感觉,为结尾画下一个句号,身心俱疲。
“我今日堂上所说,解析其意,明日交到我手上,去吧。”
一听还要写课后文章,学子不高兴的皱起眉头,甚是心烦,片刻不愿在书堂内久待,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同样不想久留的还有朝存昭,匆匆收拾好东西,拿起书册欲走,熟悉的清润声叫住她。
“我有话和你说,跟我来。”
陆鹤瑜先一步走出书堂,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跟上。
朝存昭摸了摸鼻尖,已经可以猜测陆鹤瑜会问什么,下意识抗拒,但其他夫子对陆鹤瑜的态度恭敬,显然和书院有关系,容不得她说不。
朝存昭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二人来到竹林,陆鹤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你为何会在书院教书?”
朝存昭避开陆鹤瑜打量的目光,望着斑驳竹影,含糊道:“我挺喜欢书院的,能学习到很多新知识。倒是在这里遇见你,令我感到意外。”
“此处书院,是我父亲所开。”
陆鹤瑜一句话简单带过,注意到朝存昭的不安,顿了一下。
“我的想法一直不变,更不会亏待于你,你若愿意嫁给我,这座书院,我可以当做聘礼赠予你。你喜欢教书,我也不会开口阻拦。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陆鹤瑜再一次提及这件事,态度比先前还要强硬,甚至拿书院当做诱饵,只为了让她松口。
“……婚姻不是买卖。”
“自然。”陆鹤瑜眉间的寒雾更浓了,伴随着踌躇,“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真心,对你,我从不抱有玩笑姿态,亦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面对陆鹤瑜的真情流露,朝存昭一心想要逃,浑身上下不自在。
“在我看来,你值得更好的,只要你愿意,多少女子愿投入你的怀抱,面对这种状况,你以更加谨慎的态度。我还要备课教书,就不和你多说了。”
“你不必……”
陆鹤瑜敛眉,下意识伸出手,朝存昭大步一退,他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