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杀人啦!”
“啊啊啊啊啊!”
先去一直坚信这是在演戏的人在这一刻也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那淅淅沥沥的血迹落在地上,不多,却红的令人心慌。
“不不不不!我可爱的观众朋友们啊!你们可不要咒我的搭档啊!她还活得好好地呐!来,我亲爱的搭档,让观众们听听你美妙的声音!”
疯子对地面上人们展露出来的慌张丝毫不以为意,他将话筒对准了还在哭泣中的女还孩,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女孩凄惨的声音。
“爸爸!妈妈!啊啊啊!我好痛啊!妈妈!呜呜!救救我!”
在女孩的参惨叫声中那个疯子依旧笑得格外地开怀:“嘻嘻嘻嘻!你们觉得是你们现在冲进控制室把这个摩天轮的开关开起来速度更快,还是我一刀切掉这个绳子的速度更快呢?”
“我们来算一算,你们冲进控制室要十几秒,我们来四舍五入一下,就算你们十秒好了吧!哼哼!但是我挥一挥刀,只要零点一秒呢!啊!差点忘了,你们冲进控制室还没完,等这个摩天轮降到最下面还需要六分钟耶!这么算来,你们不是根本就没有赢过我的机会嘛?嘻嘻嘻!我的速度才是最快的!”
乔小意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确实如这个疯子所说,他们与这个疯子站在一个不平等的位置上。
被她派去控制室的护卫现在完全暴露在那个疯子的眼皮子底下,进退不得。
而他一旦动了,那个无辜的女孩就要替他承受一切,这是来自那个疯子的警告。
“喂!摩天轮上的那个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的主人坏事做尽,让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都是便宜了他!我们从不后悔把你的主人送进监狱,你有种就冲着我们战家来,抓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说话的人是战小云,她脱离了人群,也没有进入疯子划定的危险区,她孤身一人站在那边,高高地仰着头,气势凌厉地看着摩天轮的最顶端。
广播中的声音凝滞了一会,而后又传来一声声闷笑:“哼,哼哼……就是要抓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才算是本事啊!抓你们战家的人有什么意思呢?要知道,你们口中这个无辜的小姑娘,可是以为你战家才被卷入这场生死攸关的游戏中的!我可爱的观众朋友们也是因为你们战家才站在这里担惊受怕。这么算来,你们战家真是欠他们好多好多呢,你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来向他们赔罪呢?”
疯子的这番话,就像是一颗石头砸进了池塘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浪花。
“是啊,要不是战家,我们现在哪里需要这么担惊受怕?!”
“战家为什么要招惹这个疯子啊!要是他们不招惹这个疯子就好了!”
“战家家大势大,什么都不怕,就是害苦了我们这些普通人!我只是想到游乐园里玩一会,我招谁惹谁了啊!早知道就不来战家的游乐园玩了!”
“那个小姑娘也是被战家害的,要是没有战家,她也不至于受这种折磨了!”
“战家的人就答应他的要求吧!难不成他们还真的要眼睁睁得看着那个小姑娘被他们害死吗?!”
乔小意能感受到周围的人看向战小云的视线中充满了怨恨、责怪等负面的情绪。
然而战家又做错了什么呢?
战家也只不过是把一个应该进监狱中忏悔自己的罪过的人送进了监狱里而已。
而这本应是正义的行为,不但没有得到众人的夸赞,甚至还引来了埋怨。
他们埋怨战家多此一举,埋怨战家为他们找来了祸患。
“妈妈!”“妈妈!”
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乔小意,他们小声呼喊着她,来到了乔小意的身边。
“妈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战少夜忧心忡忡地开口道。
他们在游乐场中偶然见到了妈妈,这本是一件能令他们开心的事情,然而放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我刚来。”乔小意小声地回道,虽然她明知道以自己和摩天轮上的那个疯子之间的距离,那个疯子是绝对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的,除非是像战小云那样,将气息完全聚集在胸腔中高声说话。
“妈妈……我好怕……”诺诺紧紧抱住了乔小意,她的眼中不断流露出恐惧与愧疚的情绪。
孩子们是共情能力很强的一个群体,他们感同身受着小女孩受到的痛苦,甚至为小女孩遭受这样的痛苦而感到愧疚。
“如果我们没有答应姑姑一起出来玩就好了……”战少轩站在一旁,神情十分黯淡,“如果我们没有到游乐场里来玩,游乐场里就不会有战家的人,那个人也就不会把那个小妹妹给抓起来了……”
无论是战少夜还是诺诺,都没有反驳战少轩的话,他们同样将自己视作了罪魁祸首,将一切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不是你们的错,”乔小意开口道,她让三个孩子都看着自己,而她也坚定地看着孩子们,“错的是做坏事的人,给别人带来痛苦的是那个现在站在摩天轮上的人。他才是应该被人鄙夷、被人唾骂、被人惩戒的存在,你们不应该把他的错误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乔小意顿了顿,接着开口道:“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不属于你们的错误压在你们的身上,没有任何人可以!”
无论是那个疯子,还是周围的群众,亦或是他们自己。
安城的警察早就在收到群众的报警电话之后赶来了这里,但是在了解过现在的失态之后,他们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生怕自己刺激到了摩天轮上面那个明显脑子不太正常的人,让他产生伤害人质的行为。
除了警察之外,还有记者群体。
他们闻风而来,在最安全的地方摆下了一架架摄像用的仪器,随后拿着话筒在电视观众面前播报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事件。
他们不敢明着说战家的不是,却不断的地用话术将这起事件的起因引导到战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