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警察举着扩音喇叭冲着摩天轮的最高点喊道:“我们是安城的警察,请你冷静一下,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满足你的!你是想要你的老大从监狱中被放出来是吧?!我们可以满足!”
乔小意和战小云都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名警察。
乔小意知道傅飞光是战霆夜用了多大的代价才送进监狱中的,也知道那些被傅飞光迫害过的人有多么希望傅飞光能一辈子留在监狱中为他犯下的过错赎罪。
他们都这么努力,战霆夜没日没夜地寻找证据,寻找过去的证人。
那些受害人的家属揭开自己的伤疤,浑身浴血地将证据送到战霆夜的手上。
而傅飞光不过只在监狱中呆了半天,只有半天,就要因为那个疯子无理的要求,无视掉所有人的付出,将傅飞光从监狱中放出来吗?
战小云抿紧了唇,虽然她不清楚傅飞光被逮捕的具体经过,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傅飞光不是什么好人,他是那种就算判处死刑都不过分的人,她也无法接受好不容易落网的傅飞光再次从监狱中逃出生天。
举着扩音喇叭的警察没有关注其他人的视线,他的精力完全集中在了那个疯子的身上。
“你把你老大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回去就可以办理手续将你的老大无罪释放!你现在可以把那个小姑娘放下来了吧?我们有话好好说!你看事情这不就解决了吗?”
“队长!”说话的警察旁边,一个女警一脸焦急地说道,“这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他的老大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比这个人还要可怕的存在,你真的要把他的老大放出来吗?”
警察捂住了扩音喇叭,一脸无奈地说道:“只是权宜之计,先骗骗他,我们总不能真的就放任那个孩子被杀掉吧?”
女警陷入了沉默,确实,即使是换她来,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那个疯子的目的是他的老大,他们只能从他的老大那边下手了。
乔小意听见了警察的声音,垂下了头,她不愿意让傅飞光再重见天日,傅飞光就应该向下水道中的臭虫一般,永远地生活在看不见光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是真的要放傅飞光出来,只是……只是拿他来做一个幌子。
有那么多警察守着,就算真的把傅飞光带出来了,他也是绝对跑不掉的!
疯子的手上拿着无线话筒,他靠在摩天轮的窗旁,歪着脑袋,只露出半只眼睛看着地面上的这一幕。
在他的眼中地面上的这些人都好似蚂蚁一般,越是中心的蚂蚁越恐惧他,它们不断地试图想外面挪动着位置,但是越往外,又有越来越多的蚂蚁像是闻到食物的味道一样聚集过来。
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他看着这矛盾的一幕,忍不住嘻嘻笑了两声。
小女孩已经哭哑了嗓子,再也哭不出来了,可是她的脸上却满是眼泪流过的痕迹。
她的脸颊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那是疯子用小刀划出来的,现在还不断地有血从那道伤痕中汩汩流出。
只要看见了那道伤痕的人都会知道,即使之后恢复了,那个地方也必然会留下丑陋的伤疤。
小女孩的双手被绑的紧紧地,根本无法给自己擦拭脸上的泪水,也无法伸出手去按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疯子也不会好心地给他这位临时的搭档送上什么温暖。
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工具,都是让傅飞光能够从监狱中出来的工具。
工具而已,哪里用得着像对待真人一样对待呢?
疯子将无线话筒放到自己的嘴边,他恶劣地笑着,开口道:“我很喜欢你说的话,我的警察朋友,但是呢,但是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做警察的,在面对我们这些犯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先用些花言巧语欺骗我们的信任,等我们相信你们了,你们再狠狠地挫伤我们的心灵,辜负我们对你们的信任。”
“真的是很坏呢!你们这些警察~所以我才不信呢!你们先把我的老大带过来!带过来!让他亲口跟我说!”
女警脸色不太好地看向警察,警察沉默片刻,举起喇叭高声道:“可以,我们可以把你的老大带过来,你的老大叫什么名字?!”
“唔……叫什么名字呢?一直都叫他老大老大的,我也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呢!嘻嘻嘻嘻!不如你们把监狱里所有的犯人都带过来让我一个一个慢慢找?”
“他在耍我们!”女警面色相当地难看,如果只是一个犯人的话,他们多增加一些警备力量,也不是不可以破例将犯人带出来。
但是一整个监狱的犯人……就算是将警署中所有的警力都抽调出来,也不一定能防住这些犯人的小动作。
更何况,就是他们愿意也有能力将一整个监狱的犯人带出来,监狱那边也绝对是不会批准的,这可是一整个监狱啊!
“很抱歉,请恕我们没有办法……”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小意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看着警察开口道:“是傅飞光。”
警察愣了愣,乔小意伸手从警察的手中抽走了扩音喇叭,放在自己的嘴边,对着摩天轮的方向说道:“你的老大是傅飞光,只要我们把傅飞光带过来,你是不是就能放过你手中的那个小姑娘?”
疯子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伸手挠乱了自己的头发,阴狠地看着地面上的人群,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他又嘻嘻笑着开口道:“对啊!对啊!原来是叫傅飞光啊!那你们就把我的老大带过来吧!我要亲眼看到他,亲耳听到他跟我说他被无罪释放了哟!”
乔小意看看警察,警察沉着脸点了一下头。
“好的,我们同意你的要求,”乔小意说着,又补充道,“我们会把你的老大带过来,在这期间,你绝对不能伤害那个小女孩!”
疯子看向被她绑在这个摩天轮座舱外的小姑娘,他看着小姑娘脸颊上那道狭长的伤疤,笑了两声,他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嘻嘻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