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没传来一点声音，柳西胆怯的偷偷抬头张望，瞧见秦昊一脸震惊、其中又夹杂着一点痛苦。
她赶紧又低下了头，额间冷汗落地。
这样令人害怕的安静保持了一会儿，她眼前的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然后便见秦昊抬脚起身向外走去。
柳西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
外头，莫清纾正陪着两个孩子玩土，见秦昊出来了，便起身向他走去。
却见秦昊神色有异，并且脚步匆匆，去的方向也不对，她赶紧小跑上去，着急问：“怎么了？”
秦昊不语。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莫清纾着急，也顾不上手上还沾有土没洗，伸手去去拉住他。
“没事，我回宫一趟。”
“到底怎么了！”莫清纾挡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秀眉紧紧地扭在了一起，双眸直望入他的眼底。
那眼底的痛苦被她一览无余，她才不信他说的没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好不好？你不是说以后有事再也不会瞒我么？”她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秦昊现在这个情况实在令她放心不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寻声看去，凌少司正心情大好地朝她们走过来。
“干嘛呢这是？”凌少司只看到秦昊的背影，没察觉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咧咧地搭上了他的肩膀，“我跟你说，还真是钓上了大鱼，且不止一条！你猜猜……”
他的声音在目光触及秦昊表情之时曳然而止，看向莫清纾不解问：“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
莫清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也有些不忿：“不知道！人家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说完她就气冲冲掠过秦昊离开，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她想着秦昊不愿同她说，兴许会跟凌少司敞开心扉，虽然这样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只要秦昊没事就好。
凌少司收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问：“怎么了？”
秦昊还是不语，抬腿就走，凌少司赶紧跟上，同时不忘回头安慰莫清纾：“你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离开了莫家小院的秦昊一路施展轻功，只用了平常一半的时间就回到了后宫，凌少司要不是紧赶慢赶，估计会被落下。
回到后宫，秦昊先是将张贵成叫来，遣走了所有宫人后一把揪起张贵成的衣领，咬牙质问：“朕的母妃当年早产是怎么回事？生下来的孩子呢？”
张贵成虽然会武功，但也已是一把年纪，哪里经得起秦昊这般折腾，没一会儿脸色就憋的发红至青，眼看着就要窒息晕过去。
“你冷静点！”凌少司赶紧出手，从他手里将张贵成解救下来。
得了自由后，张贵成跪到在地，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同时也不忘赶紧回话：“奴才当年陪着先皇在西山狩猎，不在宫中，对此事也知之甚少！”
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宫中哪里还有几个像张贵成这样的老人？
可就连张贵成都不知道，看来他只有去问那个老妖婆了！
他立马向王太后的寝宫赶去，带着浑身怒意，吓得宫人们纷纷躲避，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隐形人。
此时的王太后卧病在床，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完全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看起来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无异。
见到秦昊，她第一反应是瞪大眼睛，惊讶开口：“你没死！”
凌少司冷哼一声上前，讥笑道：“他没死，你猜死的是谁？是王叶，还是王棉？”
王太后浑浊的双眼倏然睁大，瞳孔慢慢变得涣散，不过没一会儿，她又恢复了平常，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到痛苦的神色，好似根本不受影响。
“朕的母妃当年早产，是怎么回事？那个早产的孩子呢？”秦昊低沉开口。
“早产？”王太后喃喃重复，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眼神倏然变得锐利，声音也变得中气十足：“哼，你从哪里听来的，竟还敢跑来我这儿问那孽种灾星的去处！”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昊咬牙，再次发问，
王太后冷笑几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靠着床框坐着，嗬嗬喘起粗气，“这种丑事，你竟然还有脸来问我，不过你既然想知道，那哀家就告诉你，让你知道你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祸害！”
若不是要从她嘴里知道当年的事情，秦昊听到她这般诋毁自己的母妃，肯定上去一把掐断她的喉咙。
“那蝶飞就是个妖精！祸国殃民！”王太后眯起满是皱纹的眼睛，语气中的厌恶不减，“她真是使得好一手魅惑手段，才生了你不到一年，竟然又怀了身孕！可惜啊，怀的是个灾星，才七个月就抢着出来，克死了先皇！”
“朕的母妃早产时朕尚未记事，先皇驾崩时朕已经七岁，谈何灾星！”
“哼，若不是那年先皇坠马，先皇又怎么会一直重病缠身？怎么会那么早就撒手人寰！”
秦昊忆起当年，先皇确实是一直卧病在榻，最后那两年更是几乎将所有朝务都交给了王家人管。
“那孩子呢？”秦昊暗哑着嗓子开口，虽然他心中已经猜到大概，但仍是抱有一线希望。
“死了！一个灾星，留下来只会让先皇的病情加重！哀家亲自下令，将那灾星活活埋在了你母妃的寝宫里，就在那颗梧桐树下，挖去吧，哈哈哈哈哈”王太后突然癫狂地笑起来，“那个妖精还不知死活，竟敢来找哀家拼命，既然她想死，那哀家干脆就送她一程！”
“果真是你杀朕的母妃！”秦昊阴涔涔开口。
“是她自己来寻死的！哀家还嫌脏了哀家的手呢，哼，当初要不是担心先皇支撑不住，你以为你能活下来？你早就下去找你的妖精娘亲和灾星弟弟团圆了！”
秦昊再也忍不住了，浑身透着杀意，步步向前。
“秦昊！”凌少司侧身拦他，“你不能现在杀她！会被天下人唾骂的！”
“无妨，就说是病死的好了。”
“王家人还未除干净，他们手底下到底还有多少势力咱们也没查清楚，你这样只会让他们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