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娴这番话莫清纾都是清楚的，吴甜嚣张跋扈，若真的因为她而耽误了县太爷的前程，无论是后宅院的女人，还是县太爷本人，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想到这些后院的弯弯绕绕，莫清纾叹了一口气。
若以后真有机会再华国立起大门大户，她第一条准则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论主子还是丫鬟，都不允许养外室与纳妾，就算是朝代风气盛行的启蒙丫头，也不允许！
看了一眼又恢复温婉的曹永娴，莫清纾忍不住暗叹一声：吴甜太可怜了，摊上一个如此果断的主母！
“莫姑娘，都是我家老爷的错，让您在牢里面受苦了。来，多喝点粥，虽然不是什么过好的东西，但厨房的人放了参须，对身子可是非常补的。”
莫清纾也不矫情，接过瓷碗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古代的人参药效很猛，哪怕是几根人参须，也让这一锅粥泛着苦味。忽然，脑子里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把二十一世纪的药呈现在华国，会有什么效果呢？
那个时代的草药都是人工种植的，比不上现在这种野生的药草。但效果却仍旧惊人，如果用更好的药草去配制同样的药品，是不是能够弥补技术上的缺憾呢？莫清纾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边莫氏集团的配方，但她还是放弃了。
终归，干什么都是要钱的，她还是别好高骛远，先把仙客居打理妥当再说吧。
“夫人，不知道吴甜接下来会有什么惩罚。”莫清纾觉得肚子有几分饱的时候，才下榻拜谢了曹永娴。
“该有什么样的惩罚，就会有什么样的惩罚。不过，老爷宠爱吴姨娘，到底也只是会罚她月例、禁足不得外出罢了。”曹永娴看着莫清纾那如花似玉的脸，忍不住自嘲笑道：“莫姑娘，我打从见了你第一面，就觉着似曾相识，否则也不会忤逆老爷的意思，坚持把你从牢里救出来。既然我救了你，不知莫姑娘可有空闲听我唠叨几句？”
本想着恢复点力气就立刻回桃根村，可曹永娴既然开口了，莫清纾便不能拒绝。
“愿闻其详。”
“我十六岁便嫁与老爷，如今也已将近二十年了，可到底妻不如妾，我与老爷还是失了心啊……”
曹永娴愁云惨淡地将遭遇说了一边，大抵也就是话本里说的那种发展，状元郎不得志，被贬到了小地方做官，最后郁郁寡欢，走上了敛财的道路。
莫清纾看着曹永娴，难怪这女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质，原来是京城老一派的大家闺秀！
“年轻，真的很好，吴姨娘不也靠着年轻冠宠后院吗？”莫清纾一语点中曹永娴烦恼的地方，她看着眼前发鬓略有斑白的女人，道：“夫人不过三十有五，完全可以活出另外一个人生。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合作？开酒楼吗？我恐怕不行。”曹永娴原本是有些心动的。
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便熄了热情。
丈夫是县太爷、娘家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族。虽然她远离了是非之地，可难保年轻时惹过的‘姐妹’不肯松手，万一派人出来调查自己，到时候给丈夫抹黑了，那她真是万死难辞一咎。
“夫人乃雍容贵体，怎么可能与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一样开酒楼呢？只是祖传了一些养颜方子，想找人合作，开一家胭脂铺，甚至……想把胭脂铺开满整个华国。”莫清纾的野心毫不隐藏地展现在曹永娴面前。
配方！可以说是所有产品的根源。没有好的配方，就算有再好的技术，也是杀鸡用了宰牛刀，白费功夫！
她完全可以把面膜、乳霜等东西带到华国，只是苦于没有契机罢了。如果曹永娴真的愿意加盟，那无论是仙客居，还是以后她在南丰镇的发展，就都有了靠山，不怕那些无赖混混来找麻烦！
“胭脂铺？呵呵，莫姑娘还真是个生意人，怪不得仙客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起死回生！”曹永娴站起来，走到柜前取了个沉甸甸的囊袋过来，放在莫清纾的面前，“既然莫姑娘如此邀约，那我也盛情难却。只是我一个养在深闺的妇人，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在银钱方面多出点力，莫姑娘，你看够不够？”
“夫人！”
旁边的婆子看到这个囊袋，忍不住惊叹一声，想要劝阻却被曹永娴抬手阻止了。
对上女人那坚毅的目光，莫清纾拉开囊袋看了一眼。这并不是什么金子，而是一些镯子和首饰，看起来成色不错，但在南丰镇这种地方，就算当掉也当不出多少钱。
可蚊子再小都是肉。
莫清纾收下这包首饰，看到曹永娴悄然松了一口气，便问道：“夫人为什么答应跟我合作呢？您娘家是名门望族，想必县太爷定不敢负了您，以后的您肯定是荣华富贵加身。”
“荣华？呵，我家老爷比我大一些，今年都快五十了，却还是一个庸庸碌碌的小县令，管着一方县镇，比不得京城那些要职，我早就没了盼头，加上老爷近几年手笔越来越大，我和他失了心，自然要给自己找条后路！”
没了男人！她不能没有钱啊！
膝下还有儿子，老爷若是被人掰到，让她带着儿子投奔娘家，那是不可能的。以自己的骄傲，做不出来，娘家的人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回去！
同时天涯沦落人，莫清纾不由得想起自己素未谋面的便宜丈夫，又想到自己这个异常敏感的身份，便道：“既然如此，那夫人等我的好消息吧，只要会做胭脂的工人一找到，我立马和您签订文书，至于这些首饰，夫人先拿着吧。”
“这——”
“好了夫人，莫要推辞，正好小妇人也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前段时间仙客居的势头很大，惹了不少人的眼睛，所以想请夫人警告一下某些酒楼，让他们不要以不正当的手段打压我们的酒楼。”这话，算是把曹永娴拖上同一条贼船了。
“没问题！”曹永娴爽快地答应下来，看着莫清纾的脸，她忽然一拍脑门：“莫姑娘是当家人，恐怕一心想着家里的情况吧，我这就安排马车。”
“不急！夫人，我想去看看吴姨娘的情况。”
“吴姨娘？好吧，来人，扶着莫姑娘去吴姨娘那，切记，要看好那个疯女人，别让她伤了莫姑娘。”
婆子答应下来，迅速领着莫清纾往飘香院走去。
这院如其名，刚进门口就闻到一缕缕兰花香氛的味道。吴甜在桃根村的时候根本没多余的钱去买熏香，现在给县太爷做了女人，倒是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滋润了！
莫清纾将婆子打发走，强撑着虚了的身子走进去，还未开始说话就听吴甜开口喷粪。
“莫清纾！你这死娘的东西，是不是想来笑话我？别以为攀上了曹氏那贱人，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这贱人，自己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还真不能拿我怎么样！”莫清纾冷笑一声，“吴甜，你是吴劲的堂妹，我才一直对你容忍，允许你挑衅我！但你一直不知悔改，缺心眼似的往我面前凑，能落到今天的下场，你完全就是活该！”
若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吴甜早就沦为乞丐了！
莫清纾掀开盖在吴甜臀上的被子，白色的亵裤早已被血光浸染。
她倒吸一口凉气，曹永娴手下的人可真狠。不过，对待敌人，就是要有这样的手腕，才能站得住脚跟！
“莫清纾！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我吴甜在此发誓——”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话。天上没有神仙，人死了也没有地狱，你是天打五雷轰、还是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我都不在乎！吴甜，好好做你的姨娘，别再惹我了！”纵然状态差得要命，可莫清纾的气场仍旧强大。
她说的话虽然风轻云淡，可却让吴甜浑身发抖，根本生不出怀疑之心。
等莫清纾走出了房间，吴甜才刚刚开口骂了几声，曹永娴身边的婆子便冲进来，左右开弓便是两个大耳光子，直接把女子那张娇媚的脸蛋打肿了。
“贱人，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骂我家夫人，再有下次，就不是两个巴掌那么简单的事了！”婆子亮了亮手中的针包，意思十分明确。
吴甜哑口无言，一旁的丫鬟看着婆子走远了，这才马后炮地说道：“姨娘，曹氏简直欺负人！您好歹是老爷放在心间上的，她怎么可以如此欺辱，待老爷回来，我们定要让老爷做主！”
“你若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半个字，我撕了你的嘴！”吴甜眼睛冒着寒光，落在丫鬟的身上，像是刀子一样凌厉。
“我……姨娘，奴婢知道了。”丫鬟捏了捏拳，还是答应下来，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哼！
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么，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能蹦跶多久。
丫鬟恨恨地想着，以为她的恨意隐藏的很好，却不料尽数落在了曹永娴身边的婆子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