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口出狂言!月婶,给我用刑!”
曹永娴气血翻涌,直接吩咐了婆子蹲在吴甜的身前,几乎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她今日非要把吴甜调教乖巧不可。就算不能杀了她,那也不能让这贱人白白享受老爷的宠爱,要知道——胆敢与正房作对的妾,都将得不到好下场!
“啊——”
吴甜瞬间便尖叫出声,这可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的嬉戏,在曹永娴的目光之下,许多踌躇的婆子丫鬟们都不敢出声求情,只盼着吴甜再次受宠的时候,能记得他们这一跪之恩!
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色,莫清纾哼道:“说吧,你是用什么东西毒害夫人的!吴甜,看在你是吴劲堂妹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求求情!”
“哈——你这个贱人少在这假惺惺了!那么心善的话,就不要如此坑骗我家啊!打从你嫁到吴家之后,发生了多少事情?”吴甜苍白的脸上哗啦啦流下冷汗,可她却不为所动,“真不明白三婶为何瞎了眼,竟然看不透你这个毒妇的本质!”
“智者见智,仁者见仁!谁是毒妇心里还没点数吗?吴甜,孩子何其无辜,你因为自己的私欲,害死了夫人腹中的孩儿,难道你不怕夜深人静的时候,孩子回来找你吗?”
“来啊!找一次,我再杀一次!”吴甜目露凶狠,说出来的话直直将曹永娴气得吐出一口鲜血。
她不甘在榻上呆着,直直爬了下来,到吴甜面前,将她的脸皮狠狠一撕:“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下去照顾我的孩儿!让你好好明白,是你能将他杀了,还是他的母亲能把你杀了!”
手越发的用力,然后挪到脖颈之上。
若不是莫清纾出手,吴甜恐怕要窒息而死了。
“姐姐,吴甜虽然有罪,但始终轮不到你来亲自动手。”毕竟头上还顶着一个县太爷,不是吗?
“好!吴姨娘,今日算你命大!不过你也别想讨到什么好!”曹永娴咬牙切齿地笑了一下,“月婶,把她的手指夹断!免得她又起什么幺蛾子,天天想着害人!”
没了腹中孩儿,她还有大郎!
若吴甜有心的话,买通人手在书院给儿子下绊,她就真的后悔莫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失宠!让她再也不能亲自动手……
“是!”
婆子听命,更加用力地拉紧手中拶刑用具,直直将吴甜夹得浑身发颤。就当婆子即将展开下一波攻势的时候,县太爷肥胖的身躯便跑了进来,抱住吴甜喊了几声爱妾,见她气若悬丝,便抬头斥道:“曹氏,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蛇蝎心肠的人!小甜固然有错,但也并非故意的!你怎么能放任恶奴,如此残忍呢?”
曹永娴踉跄后退几步,跌在床上失笑:“我蛇蝎心肠?到底是谁失去了孩子啊。老爷,我腹中的,也是您的心肝、您的血脉!怎么您就一点都不心痛呢,难道真如外面传言那般,你要宠妾灭妻不成?”
“你个恶妇,什么宠妾灭妻,你失心疯了吧!”县太爷厉喝一声,吩咐人将吴甜抱起,又差了婆子去请大夫,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屋内,置曹永娴于不顾。
仿佛老了十几岁似的,女人颓然倒在榻上,呢喃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莫清纾看了一眼曹永娴,方才又吐了一口血,此时肯定心力交瘁。
听说古人的死,大多是心中郁闷难解,才久郁成疾,最后药石无灵的。
兰玉壶接了莫清纾的眼神,又是上前把脉,又是隔着帕子捏骨。不得不说的是,曹永娴这次气得够呛,方才还好好的,现在竟然就有了些心脉不稳的问题。
月婶听了以后,气得直直落泪,“老奴这就去给京城修书!定要让娘家的公子们来南丰镇,为夫人讨回公道。我家夫人好歹是宣德侯府嫡女,怎能容忍老爷如此欺辱?当日若不是二夫人从中作梗,我家夫人又怎会嫁给一个小小状元郎,落得如此大辱?”
说着,她直接从书柜扯了笔墨纸砚,当场写了起来。但因为气得颤抖,所以字迹歪歪扭扭的,莫清纾看都看不懂!
“月婶,算了吧,若侯府中人愿意管我的死活,又怎会让我在此受辱?”县太爷对自己的漠视,无非是在怪罪侯府中人不给他安排好差事罢了。
曹永娴恍若失了心智一般,整个人都颓了。
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莫清纾,颇为感激地说道:“多谢妹妹赶来探望我,只是这县太爷府邸,以后怕是不归我做主咯。”
“姐姐莫要说傻话,还是得多修养身子。大郎才是正经嫡长子,县太爷就算想宠妾灭妻,也总要顾及大郎的感受。”莫清纾叹了一声,对古代女人的命运更是觉得扼腕难叹,“妹妹这厢就离开了,改日送些东西过来,给姐姐补身子。”
“恩,妹妹先回去吧,免得在这呆久了,老爷记恨上你。”曹永娴也不想让莫清纾在这多呆,毕竟她是真心把莫清纾当成姐妹的。
女子点点头,却是笑了一下,也许吴甜早就把自己告到县太爷那去了,所以此时,也不怕吴甜如何告状。
就在莫清纾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冒冒失失的丫头跑了进来,差点将她撞翻在地,好在身后有兰玉壶扶着,也不至于动了胎气。
月婶见莫清纾脸上不喜,刚要斥骂,那小丫头便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夫人不好了!吴姨娘、吴姨娘那个贱人……”
“好好说话,结结巴巴的算什么样子!”月婶呵斥一声,“提种上不得台面的贱人,是存心想让夫人烦心吗?”
丫头拼命摇头,顺了顺气,这才哭着道:“吴姨娘那个贱人怀了!方才大夫来给她瞧伤,还瞧出了个喜脉!”
闻言,曹永娴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身子,在一瞬间再次倒下。
她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跑下床就要往飘香院冲去,好在月婶与莫清纾拦得快,才没有让她冲去惹县太爷的不耐烦。
曹永娴激动地挣扎着,眼中泪水肆意纵横,“那贱人为什么会怀上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儿没了,她就怀上了?老天爷啊,我不甘心——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