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姐心里有些不平了,她看着曹永娴和莫清纾钻进马车里,让马夫掉头就走,最终停在一个药铺前。
她连忙吩咐车夫去找一个地方等着自己,便带着小丫鬟进了药铺里面。
“姚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曹永娴看到这小丫头又跟上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的话也十分不客气,“难道是想让我亲自上门跟你爹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管教严格得当一些?”
“姑姑何必这样给清旋脸色?清旋也是知道错了,才想着来跟姑姑道歉的。”姚清旋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抚了抚手上的镯子,便毫不犹豫地扯了下来,递到曹永娴面前:“清旋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银子,纯粹是想看花灯罢了。可没想到却连累这位姑、姑娘受了伤,这个镯子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还是给姑娘作为药钱吧。”
这可是她进宫的时候,王太后亲自赏赐的!
如果曹永娴敢收下来,那她明日就去太后面前告状,说宣德侯府的小姐仗势欺人,抢了她最喜欢的镯子。可姚清旋的算盘打得太好看了,让曹永娴一看便能明白。仔细端详了手上的镯子,无论从质地还是花纹来看的,都是不可多得的上等货色,曹永娴出身名门,见过的东西很多,所以不用多加猜度,便能知道这镯子,是当年沧澜国送到华夏国,献给太后的良品。
至于为什么会在姚清旋这个小门小户的贵女身上,她就不得而知了!
“姚小姐还真是大气,一出手就是太后手上的良品,不知道姚小姐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呢?”
女人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到姚清旋耳朵里,无形中便带着一抹讽刺,让她脸上的梨花带雨凝固片刻,抬手压了压眼角,却又瞬间恢复刚刚那个小绵羊的形象。
“姑姑再说什么呢,什么太后的良品,清旋根本不知道。这玉镯子是我母亲去世之前留下来的,如果不是心怀愧疚迫不得已的话,清旋也不会拿出来给这位姑娘当药钱啊。再说了,清旋一个小门小户出身,怎么可能得到太后的赏赐呢?”姚清旋啜泣道。
她抵死都要否认镯子的来路!这样才不会露馅。
莫清纾似笑非笑地看着姚清旋,显然看懂了这姑娘是来者不善。
曹永娴见她这个模样,暗暗在心里骂了几句没有良心的,便将镯子塞回姚清旋的怀里面,说出来的话像是打耳光子一般掴在人脸上,令人十分难堪。
“到底是姚小姐没脑子、还是觉得我这个宣德侯府的嫡女没有脑子呀?难道我连一个镯子都会打眼吗?哼,还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一点都不懂事,竟然想着把太后赏赐的东西拿出来害人!等哪日进宫了,我定然要去找太后说道说道,看看你这镯子是偷的还是被赏赐的,竟然敢拿出来做‘药钱’!”
姚清旋脸色泛白,神情有些呆滞了。她没想到曹永娴会这么不给面子,这个镯子的确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可至于为什么赏赐,她答应过父亲不会在外边乱说话的,所以此时此刻也只能任由着曹永娴‘污蔑’自己,不能作任何反驳。以前传言宣德侯府的嫡女是个包子任搓圆扁的事情,显然就是个陷阱。瞧瞧她说的话多难听啊,直接就来狠的,连个面子都不给,要知道她父亲姚昌杰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啊!
少女逐渐回神,脸上的啜泣瞬间变成了坚韧,看曹永娴和莫清纾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歹徒,咬着牙道:“我还觉得宣德侯府的姑姑是个明事理的人,所以对待您也多了几分敬重,可我没想到,姑姑竟然是这样黑白不分的!清旋好心好意把镯子拿出来,给姑姑身边的这位夫人做要钱,可没想到却被栽赃成一个小偷!这荷灯夜宴什么时候这么险恶了?若姑姑存心想要污蔑清旋,那我只能以死证清白了!”
药铺周遭聚集起来的人更多了,都是一些出身尊贵的公子贵女。
姚清旋暗叫一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便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顿时!
鲜红的血潺潺流了下来,比河灯上的火焰更要触目惊心,吓得很多女子捂着眼睛尖叫一声,纷纷逃开。
不是个善茬啊!
莫清纾心中咯噔一声,刚站起来就被曹永娴摁在椅子上,让坐堂大夫好好给她诊脉。
她看着曹永娴一步步朝着姚清旋走去,姚家小丫鬟跑出来拦在自家主子的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呢,就被曹永娴极其嚣张跋扈的一耳光扇了过去,来到姚清旋的身边,讽笑道:“姚小姐还真是好本事啊,只不过你如果想陷害我的话,最好学聪明一点!在这京城,我曹永娴敢认自己是第二不要命的,就没其他女人敢认第一!姚小姐,我是一个义绝过的、名声都坏了的女人,你如果不想被我当众扒了衣服出糗的话,最好现在就滚远点。哦不,千万别滚,这里就有大夫,等我妹子诊好脉了,你就赶紧给我包扎好,别死了就赖到我头上。”
“你——”
姚清旋本来就晕眩无比了,此时一听这句话,顿时感觉气血上涌,只可惜少了个契机让她上演气吐血的戏码。
她看着曹永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你根本不配嫁给平南王!姓曹的,你……啊——”
话还没有说完呢,曹永娴直接揪住了姚清旋的头发,目露凶光。
而与此同时。
宣德侯府里,李桂月正打算陪丈夫入睡,好达到稳固宠爱的目的,可还未来得及宽衣解带呢,婆子便在门外叫了起来。
她立刻竖起眉毛开了门,强压住自己的怒气,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杖毙了你!”
婆子白着脸将荷灯夜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也不过一个照面,李桂月的那张脸都绿了!
还没等回过神来,屋内就刮起一阵风,一个人影披上衣裳便冲了出去。
“侯爷——”
李桂月惊呼一声,看着远去的男人,心里将曹永娴恨死了!
她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的,却被曹永娴给打乱了节奏!哼,要她说,曹永娴就该死啊——
“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婆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却被李桂月打了一顿,“还愣着干什么,备轿跟上侯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