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国国君之子,也就是韩夜同父异母的兄弟。”
秦臻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晌才闭上嘴嘟囔着,“怎么会这样?还有,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西岳帝怎么会让你知道?”
“他当然不想别人知晓,公主去过赋国,也给赋国国君治疗过,应当知道他的心肺并不好。”
紧抿着双唇,指尖敲打着桌面,经他提点,秦臻才想起这个关联。秦琸的心脏病乃是天生,她当时还以为是西岳帝对他母妃不好,加上后宫争斗,才导致在孕期心脉弱的原因。
“赋国这几年的强盛,与西岳的天灾,他作为帝王,怎会一点看不透?如今这一步棋,他早都料到了,别说是你,就连侯爷也是被算在内的。”
“你的意思是......阿祁他知道?”
苏涵摇头,“知道的不多,不然你认为侯府还会存在吗?他夜以继日的想办法整顿朝堂,私下练兵,你只当是为了自保吗?”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没有注意到掌心的疼痛,确实定定的看着他,“私下练兵?在元城吗?要是被皇上发现,苏家上下都......”
见她如此担心苏祁,苏涵微微摇头,“他那般小心的人,除了你以外,有谁能让他心乱啊?”
被打趣的秦臻,却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抽离出来,深吸一口气,才慢慢放下心。“那他打算要怎么处理秦琸?”
帝王无情,又何奈是敌人之子?
秦臻真好奇,他是有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秦琸的,怕是每一天都是煎熬吧,才会在他幼时就送走。
“这,就要看公主的选择了。”
“六皇子为何不去栖月楼,怎的直接来了侯府?”苏祁缓缓坐下,见他沉着脸,只能无奈一笑。
“啪”
信被他摔在桌上,苏祁忽略他的无礼,“六皇子看过了,可有什么疑问?”
“这件事,你是怎么查到的?”他面露紧张,面对苏祁,这位喜怒从来不幸于色的男人,他看不透。
“过程不重要,六皇子应是也没兴趣听才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你和盘托出与韩夜的计划,毕竟这是关于臻儿的,即便是你们没有姐弟之情,她这些天以来对你可谓是无微不至,你也不想看她真的去和亲吧?”
秦琸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也说了,我们没有什么亲情,更何况我也只是借住在公主府,这世上,谁离不开谁啊。她身为公主,亲事从来都不是能自己决定的,更何况,又是赋国点名要的人,侯爷怕不是以为我有能耐让父皇收回成命,与赋国直接开战吧?”
他问一句,秦琸反问一句,一来二往,苏祁知晓他的目的,拂袖离去。
“等等,”他忽然叫住苏祁,沉下声音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侯爷牺牲一些,尤其是......这些年来的隐忍,怕是自此之后,侯爷就不能做个闲散之人了。”
苏祁迎面看向刺目的阳光,毫不避闪,在他的心里,这一天是迟早的,他的沉默,也到时候了。
侯府的过去,他可以不追究,眼下事关秦臻,他便无法抽身离去,在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与他来说,如今秦臻,便是所有。
“不过是虚名罢了,我从未放在心上。”
秦琸拍手,“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这么快,韩夜传话给我,说明日要见面,侯爷一同去吗?”
他随意的样子,隐隐让苏祁感觉不认真,像是随口一说的话,不太可信。
“你们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威胁西岳帝答应和亲,即便是他不答应,也有皇姐身上的毒作为威胁。奥,现下已经解了毒,那韩夜就会用第三个计划了,城外已经埋伏了赋国的兵马,有两个作用。要么攻进来,要么把人抢走。”
苏祁眉心紧皱,“他会是这样冲动的人?难道他不管赋国的安危了?现在赋国可不是能独善其身的,与西岳为敌,对他来说,也是威胁。两个国家都在相护掣肘,把臻儿夹在其中作为最后的决策点,是赋国国君疯了,还是皇上疯了?”
“那不知道,反正他们在算什么,不是我能插手的。”
“什么时辰?”苏祁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可还是没有想通让他回国的目的,究竟是皇上在打着什么主意。
“明日午时,栖月楼等你。”秦琸说完,起身左右看着,“皇姐呢?昨日她没回府,要是传出什么闲话来,我可不管。”
见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苏祁冷冷的扫了一眼,“公主在何处?”
“启禀公子,原是在小书房的,但二姑母去后,公主便于心叶一同离开,现下老奴不知。”刘管家俯首说道,立刻示意一旁的下人,被苏祁阻止。
“不用了,应该在书房,六皇子可一起去?”
他在前厅这么许久都没有见苏涵来,怕是被某个护短的人给拐去书房了。
秦琸点头,没有多想,便见他走在前面,丝毫没有等自己的意思,眨眨眼跟上。
走到书房门外时,周围无一人守着,秦琸心理一时犯嘀咕,可见他直接推门而入,便也没有多想,但当走进去后,脚下像是生了钉子一般,竟无法动弹。
“臻儿可用过午膳了?”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明明才吃过早膳没多久,他不会把自己当小猪一样养吧?
“还没到时辰呢,你急什么。”说完,就别过头,随手拿起桌上的书,随便翻着,只为可以不与他对视,转移注意力罢了。
但某人早知如此,故意坐到她身旁,只带着微笑的看着,一言不发。
另外两人,就像是进入一种奇怪的气氛中,把秦臻与苏祁隔绝在外。
“六皇子怎么不走了?”
他知道这人一直在躲着他,现在一动不动的样子,倒是看着有几分傻气,也不知道他当年冒着风险救了秦琸,究竟是对还是错。
“呵,呵呵......我倒是想走啊!”秦琸咬牙说着,就是迈不动步子,尤其是脑中满是那天在马车上的场面,想想他就紧张的咽了下。这个苏涵,怕是不会杀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