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现在看谁都像不怀好意。”
秦臻说的是真心话,但还是把秦琸逗笑了。
“皇姐,你这样可不行,这要是等会儿行礼的时候谁动作慢了点没跪下来,你岂不是要喊他刺客了,啧啧,那样可就十分尴尬了。”
秦臻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秦琸说的这种情况搞不好她还真的能做的出来。
说话间,祭台上负责操办祭祀的大臣们,已经将诸神列圣的牌位都请到了祭坛上,太常寺卿在金殿外高声宣布安神已毕,并奏请西岳帝行礼祭神。
此时,换好石青色祭祀衮服的西岳帝庄重肃穆的出现了在众人面前,秦臻看见他脸上没什么变化,稍稍放了点心。
众人的伞和水早在太常寺卿奏请西岳帝出来祭祀的时候就收了起来,按原先的顺序排列站好了,宫女和太监也退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一片寂静之中,祭祀的礼乐开始响起,西岳帝身前的两位侍从,一位举着金盆,另一位奉上毛巾,洗去手上的不洁,然后再在礼官的引导下,西岳帝走上了台阶,在中间的一处较为宽阔的平台处向地上倒了三杯酒,寓意为祭地。
西岳帝接着又踏上台阶走到了顶处的祭坛,从侍从手里接过的三炷比一般香要粗的多的特制香,点燃,然后恭恭敬敬的叩拜诸神列圣的牌位,还在台阶之下的众人也跟着西岳帝的动作在叩拜,礼成之后西岳帝将香插入祭坛上的香炉,然后先众人一步向摆放宗族牌位的庙宇中走了过去。
秦臻抓心挠肺的看着西岳帝走远,不见人影,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人群中间,按着规矩先上祭坛去进香,再进宗庙。
等秦臻等人进了宗庙的时候西岳帝早就祭祀结束了,站在一旁。
皇室的宗庙自然很大,进门后三面墙放的都是祖祖辈辈的牌位,最前面放了一个蒲团,是给西岳帝用的,后面又摆了三排蒲团是给他们这些跟来祭祀的人用的。法佛寺的十位高僧则分坐在两边,不急不慢的念着佛经。
秦臻他们按着蒲团的数量分批上前拿香,点燃后举着香按照最古老的三跪九叩的礼数去祭拜,拜完后又把香插到香炉里,这一大通忙完后这才算礼成。
原本做法事就一直燃着的香,再加上今天许多人祭拜用的香,一时间宽阔的宗庙也变得烟雾缭绕的,秦臻有些受不住,拉着苏祁往角落的窗户边退了退。
祭拜已经接近了尾声,一直都无事发生,就在众人都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突生。
几名黑衣刺客手持利刃从房梁之上冲了出来,直奔西岳帝和太子的方向而去,幸而秦挚和苏祁早有准备,打了一声响哨,立马就有装备精良的侍卫冲了进来与刺客搏斗,处在宗庙门边的人都急慌慌的向外逃命,也给争斗的双方留下了空间。
西岳帝和太子、皇后还有秦琸都站了在靠里的位置,旁边还有几个受宠的妃子。他们想要出去还得穿过正在打斗的大厅,这显然不太现实,于是只能被护卫们守着,聚在了一角,大师们也早就停了诵经,与西岳帝他们站在了一起。
秦臻与苏祁因为先前为了透气,站在了与他们正相对的靠门的这一角,但是此间事情还没解决,苏祁不敢放任秦臻离开自己身边,因此他们也没有出去。
苏涵在跟着侍卫们冲进来时给苏祁丢了把武器防身,然后就去守在了秦琸身边,秦臻还看到阿苧的身影在门口若隐若现的,应该是担心他们在观察情况。
几个刺客明显武功高强,但苏祁和秦挚准备的护卫众多,有道是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敌不过群狼,在侍卫们的围剿之下,他们渐渐显得力不从心了。
就在大家放松心情,关注着大厅中战况的时候,忽然就听闻皇后一声惊恐的尖叫。
本站在侍卫们前面的秦挚立马回身拨开众人,去看向皇后,远处的秦臻也觉得十分不安,但被人群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苏祁见厅中包围杀手们的圈子已经缩小了,捡着空隙带着秦臻赶了过去。
众人已自发的散开了一些,人群正中间是已经倒地的西岳帝,他的腰腹间有一把匕首,是从背后直接捅穿了过去的,伤口的血都是黑色,明显是淬了毒的,西岳帝的一只手正紧紧的抓着皇后,是以皇后才能及时发现状况。
秦臻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跪在地上,直接掰开了西岳帝的嘴,倒了好几种解毒丸下去,然后又将药丸碾碎倒在他伤口上,最后颤抖着手去给他把脉。
“父皇,您要坚持住,还有希望的,您一定能活下去的。”
苏涵在一旁看秦臻手抖的厉害,半天都没摸准脉,干脆示意苏祁将她扶到一边,自己接手过来了。
“解毒丸有效,还有一线生机,要赶紧处理外伤,拖的越久危险性越大。”
秦挚闻言干脆让人去喊了外面候着的穆晋领兵进来快速镇压,而后急忙忙的安排人将西岳帝、秦臻和苏涵送回宫里。
杀手们见计划要失败,如果跑不掉就可能要被擒,纷纷咬碎了嘴里藏着的毒药自杀,没给秦挚留下任何线索。
秦挚对于现在的局面十分懊恼,“好了,剩下的大家也都别急着走,父皇被捅了一刀,明显就是从身后捅的,这个凶手就在你们中间,大家不想一块下天牢的都配合一点,互相举证一下刚才站的位置。”
众人闻言都乖乖得站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只是原先西岳帝背后的那一块地方明显的空了出来,几个妃子躲到了后面,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孤立了出来。
秦挚直接问出了声,“兰嫔,竟然是你?”
秦挚和苏祁对于这个结果都有些吃惊,而远离众人的兰嫔却依旧不卑不亢的回话,宛如刚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你们要找的人一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