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的预产期在次年四月。
二月的时候，她肚子已经很大了。
能不大吗？
每天都吃很多。
医生建议合理饮食，请的营养师也搭配好了一日三餐，奈何小妖女胃口好，吃不饱，正餐之余总要想办法弄点零食。
她以前可没那么贪嘴。
早饭之后，江漓哄着苗苗把藏在零食箱里的长鼻王给了她。
吃得多归多, 她的检查报告一切正常，指数在小范围内波动，不过问题不大。
肚子隆起，四肢还是瘦瘦的。
苏云笙瞧了都羡慕：“你是不是怀着孕还去跟人打架了？”
“没有。”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沈焰都跟着，孕期进入七个月的时候, 连她上课，他都在底下听，哪儿有机会打架。
“不可能啊，”苏云笙捋起她的袖子，那手臂不止纤细，还有着漂亮的线条，“不锻炼还能保持这么好，你厉害。”
今天周六，江漓休息。
沈焰的意思是，现在可以请产假了。
但她觉得一直在家无聊，打算孕期九个月的时候再说。
“你和叔叔什么时候结婚啊？”麻将搭子还没到，先跟苏云笙聊聊。
提到这个，苏云笙也很无奈：“问我老妈啊。”
去年年底，苏霓裳宣布退休，苏氏彻底由苏云笙接手。
由“小苏总”成为“苏总”，苏云笙第一件事就是：“妈，我要跟江洛结婚。”
公司里的事，苏霓裳是彻底不过问了。
唯独这一件。
“再等等。”
她不理解，要等什么？
等盘古开天辟地吗？
苏霓裳说：“女孩子要有点耐心，你这么毛毛躁躁的, 成何体统？”
那你让我去扯证啊, 扯了证，做了江洛的老婆，我要多文静有多文静。
跟漓儿似的，不说话好不好？
反正苏霓裳就一句话：“不急，再等等。”
这是什么策略？
苏云笙想，难不成她妈要把她熬到人老珠黄，等那个时候，江洛也许就不要她了。
要真是的话，这种新型的拆cp方式，可太恶毒了！
苏柏霖偶尔会来。
应苏云笙的要求，他问苏霓裳：“霓裳，既然两孩子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干嘛还不让他们结婚啊？”
这个精明的女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女儿喊你来问我的吧？”
苏柏霖：……
他不太适合套话。
苏霓裳白了他一眼：“你年轻的时候就这个德行，一紧张一撒谎眼睛就拼命的眨，跟个探照灯似的。”
苏柏霖抓住重点：“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啊？”
苏霓裳摆出冷漠脸：“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又没有失忆！”
好好好, 你说什么都对。
过了会儿，苏霓裳说：“告诉你原因也没关系, 但是你不能对外说，女儿那边也不行，要被我知道你告诉了她，苏家的大门你以后别想跨进一步！”
在前妻和女儿这两个选项上，苏柏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妻。
他在心中道歉。
闺女啊，对不起啊，有生之年，我还想把“前妻”变成“妻子”，为了咱们一家三口的和睦，你就不要责怪我叛变了啊。
“你都说了，反正他们已经这样了，那不如等云笙有了孩子再结婚，她啊，还像个小孩一样，没个定性，有了孩子，也让她收收那种毛躁的脾气。”
这是原因，但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苏云笙现在为了结婚，会每天回家陪她吃饭。
就算不说话，或者话题不多，女儿在身边陪着，那也是很好的。
苏柏霖：……
那完蛋了。
上次他听苏云笙的语气，好像没想要孩子。
不行，得找个机会暗示下。
脑中才浮现出这样的想法，苏霓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啊，闭紧嘴巴，不止不能透漏，连暗示也不行，听见没有？”
苏柏霖秒怂：“是，是是，不说，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他心里再道歉。
闺女啊，你就再等等啊，或者你什么时候想开了，跟江洛快点要个孩子，那你们就能心想事成了啊。
……
夜晚，江漓被热醒了。
立春之后，京城的气温还是很低。
前几天下雪了，视野之内，一片银装。
白天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下雪的苗苗冲进了雪堆里玩的开心。
回来的时候身上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水的小燕子。
江漓没办法，只能替她把衣服鞋袜都换了。
顺便拎着小团子去浴室洗了个澡。
卧室里开着暖空调。
江漓把被子掀开，平躺着：“沈焰，你睡了吗？”
自她有孕以来，沈焰就变得很敏感，只要她有点动静，他就会醒。
“嗯？怎么了？”
“有点热。”
沈焰起身，从床头柜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了。
不能直接关掉，关掉温度变化太快，孕妇会受不了。
江漓热得手心滚烫：“我为什么是个人？”
沈焰：……
这是什么问题？
“我要是条龙该多好。”
难道她记起了什么？
龙和鸟的故事，结局可不美丽。
她现在有情绪了，虽然起伏不大，可偶尔也会表现出敏感。
要是记起了什么，难免会伤怀。
所以沈焰想，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就当一个故事听，也挺好的。
他小心翼翼的：“为什么这么说？”
江漓叹了口气，摸着隆起的肚子：“人类是胎生啊，如果我是条龙，那就是卵生了，生个蛋应该不会那么辛苦吧。”
沈焰：……
或许生个蛋也是这样辛苦的。
毕竟生了蛋，你还得把宝宝孵出来。
不过想一想，生个蛋也不错。
至少孵蛋这种事，他可以参与进来。
而且鸟和龙都是胎生，应该不存在基因方面的冲突。
沈焰突发奇想：“阿漓，你说鸟和龙生下来的是什么？”
江漓清醒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困了。
她哼哼唧唧的：“嘲风。”
沈焰：？
嘲风是什么？
隔天起床，他上网查了下“嘲风”这种东西。
《窦存》：“凡九种，皆一龙所生子也蚩吻一云嘲风，好险。”
龙爸和鸟妈的后代？
反了吧。
他们家应该是鸟爸和龙妈。
沈焰：……
不过，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啊？
再看图片。
呃，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