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英愣了片刻,知道来人身份后,心里漫上欣喜,“舅舅?你不是明日才回来么?”
许知珩抱着她将她从肩上放下来,一边朝小结笑了声:“你瞧,许家的女儿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到?”
他像是一路跑进后院来的,身上还带着热气,只除去了头盔,身上还披着泛着冷光的甲胄,额前系着鲜红色的额带,浓密得眉毛像主人一样有些叛逆的扬起。
许知珩无疑是英俊的,较盛京中的世家子弟又多出些久经沙场的飞扬和不羁。
“念着家里的饭菜便快马加鞭得赶回来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大的惊喜等着!”
他咧着嘴,笑起来有几分少年气,伸出手在谢瑶英亲密得脸上捏了捏,“不枉舅舅每月给你写信,你还没忘了我。”
谢瑶英被他的快乐感染,也笑得眉眼弯弯,一时间高兴地不知说些什么。
重生回来,舅舅也是她最想见的人之一。
许知珩解了上甲,丢在一旁的小结怀里,差点把小结压趴。
他伸手揽着谢瑶英,没什么顾忌,仔细盯了她一会儿,才有些感叹道:“小瑶英,你长大啦。”
谢瑶英想起自己六岁时,这个小舅舅抱着自己,也是刚刚那样让自己骑在他肩膀上,给她出气似的让属下拿火把点谢家的院子,叫她别怕,这世上敢欺负他外甥女的王八蛋还没生出来。
就是生出来,他也要烧的他重新投胎。
那时许知珩才十六岁,现在再见,他已二十三了,看着和谢瑶英记忆里的,还是没怎么变。
“舅舅也长大了。”谢瑶英浅浅得弯起唇角。
许知珩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孩子!”外祖母得了下人通报,来后院看到许知珩的动作,脸上带着笑,嘴里却责骂道:“不知轻重,还不把手臂从瑶英肩膀上拿开,你要压坏你外甥女不成!”
三人都笑起来,一派其乐融融。
给许知珩接风洗尘的家宴备好后,一家人到正厅坐下,许知珩问了些谢瑶英在盛京的近况,听她说了些好话,只觉得她报喜不报忧。
“你别哄我,若谢家有人敢苛待你,这回我去盛京,一个都不饶过!”
“你不说也罢,到时我送你回去,有没有待你不好,我要亲眼看了才算。”
谢瑶英点头失笑,再**证没有人欺负自己,许知珩才算暂且放过这个话题。
这晚说了许多话有些疲惫,谢瑶英心里高兴,可饮了几杯就不胜酒力,外祖母这才打住许知珩的聊天兴致,赶他去与外祖父讲话。
听着他们议论军政,又提到镇西王曾欲招揽舅舅到他西北军中,西北江陵路途相隔遥远,舅舅一是不放心外祖父和外祖母,二是觉得镇西王此人领兵行事都过于阴损,所以婉拒了。
听见镇西王三个字,谢瑶英松散的神经一紧,聚精会神得听起他们讲话来。
这次许知珩打了胜仗,回盛京受赏,免不得要与回去汇报军务的镇西王碰上。
“镇西王这人心眼小爱记恨,但他虽势大,在圣上面前照样不敢乱来,若他设宴请你,你放些姿态,赴……”
外祖父还没说完,谢瑶英猛地出声打断。
“不可,不可赴宴!”
前世舅舅便是赴了此宴,镇西王算计他,诬他与自己随行的姬妾有染,舅舅大怒未止,与镇西王的人打了起来,才领圣恩就又受了罚,偏镇西王还要在世人面前装模作样,将一封纸信和那个姬妾送到江陵,信上写尽自己大方,实则将人羞辱得有口难言。
镇西王是皇帝的叔辈,仗着圣宠,向来横行霸道,也是这份圣宠,将他惯的起了谋逆之心,数月后,与皇城内的宫妃内臣里应外合,几乎血洗盛京。
最重要的是,因舅舅少年时便开始领兵,从无败绩,后来战死关外,死无全尸之时还被认为是镇西王的旧党,故意打了这场败仗。
虽然她不确定是不是这次宴会造成了舅舅留下那样的话柄,但与镇西王走的远些,总是没错的。
“镇西王在京中的口碑十分不好,还有人传他有谋逆之心,我担心舅舅去赴宴,会被人捏住话柄诟病。”
听见她的话,外祖父和许知珩脸上都难掩惊讶,外祖父反应过来,便厉声命令一旁侍候的下人们不许外传。
“当真……”舅舅愣着神,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有这样的说法?”
“我也是偶然听说的,”谢瑶英正色道,“不过万事还是谨慎些为好,镇西王为人阴损诡谲,想法子避开些,总比与他走近好。”
外祖父想了想,便也点点头,“瑶英说的对,宁可谨慎些,能避则避吧。”
他想起什么,又沉声嘱咐一旁的谢瑶英,“这话你往后不可对别人说了,盛京不比江陵,行差踏错步步都要命,千万莫与别人再谈论这些政务秘事!”
她知道外祖父是为她好,便乖顺得点头应了。
席间外祖父与舅舅又聊了一会儿,许知珩忽然问她:“瑶英忽然来江陵,也没提前叫人通报一声,可是盛京有什么事要帮忙?”
外祖母闻言便在一旁不放心得劝她道:“是啊,你这孩子有事千万要说,不能一个人憋着,正好你舅舅也在,若舅舅能帮你的,便叫舅舅去,若舅舅帮不了,就叫你外祖父上京。”
谢瑶英本来打算过几天再说,因为那事说出来有些羞耻,这会儿喝了点酒,一群人看着她,她更加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她是真说不出口。
不待她否认,许知珩更加确定她有事,从席上站起身来坐到她身旁,目光炯炯得盯着她,“瑶英,你别怕,便是什么事,舅舅都能帮你解决的。”
好吧,什么时候说都是说。
“我……”谢瑶英有些难以启齿,对上许知珩认真得目光,脸上红的更厉害,“我想请外祖父和外祖母,帮我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厅中静了片刻。
许知珩最先反应过来,眉毛拧的能夹死蚊子,“我没听错吧,瑶英,你才十三岁——就想嫁人?!”
“不是想——”
“有人敢逼你成婚???”
“不是,”谢瑶英实在是不好意思解释,“我就是,想定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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