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一点意外？”
刘嘉马上沉不住气了，道：“什么意外？”
他以为物件坏了，一时变得非常之紧张。
“这你就不用管了，跟你没有关系。”
陈羽冷哼，显得非常傲慢，似乎都不愿意搭理刘嘉。
“掌柜的，这位是谁？怎么如此无礼？”
刘嘉忍不住问。
“这是我们家另外一个股东，今天刚好在。”
掌柜随便给陈羽扣了一个头衔。
“权利远在我之上，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闻言，刘嘉脸色也变了一变，心说怪不得这家伙这么嚣张，原来是股东？
“这位股东，你说东西拿来了，是真的吗？”
祝老头开口问。
他更关注东西。
“当然。”
陈羽看向掌柜，道：“让他们看看东西？”
“好说。”
掌柜的拍了拍手掌，伙计马上会意，去拿东西。
虽然他们没带东西，可，东西就在不远处，可以马上带到。
“东西都要拿来了，你们二位还准备走吗？”
陈羽反问一句。
刘嘉和祝老头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本来他们也是故意搞一手，没准备真走。
现在东西来了，更不可能走了。
祝老头还想抻一下，增加一些筹码。
可，刘嘉早已经沉不住气了，一屁股坐了回去。
“既然东西来了，咱们就先看看东西。”
“我可提前说好，东西要坏了，我可不买。”
“你们这位股东已经说了，出意外了，要是意外伤到东西，别想让我掏钱。”
闻言，掌柜的哈哈一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我们这里绝不卖残次品。”‘
“那就行。”
刘嘉冷哼，道：“就算你们昧着良心卖残次品我也不怕，我聪明着呢！你们休想糊弄。”
见此，掌柜只是笑，没有回答。
祝老头则一声叹气，只能也坐回去。
刘嘉都已经说了这样的话，他再怎么抻都不可能了，只能坐下等着看东西了。
看到这一幕，掌柜默默给陈羽伸出一个大拇指，投去赞善的眼神。
刚才情况太被动了。
要不是陈羽脑筋转得快，三言两语搬回局面，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当然了。
就算没有陈羽，他也可以把对方留住。
只是没有陈羽这么轻而易举，三言两语。
陈羽不动声色的微笑，倒也没有居功。
很快，东西拿了上来。
伙计很有经验，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让他们看。
“祝老，您给看看？”
刘嘉强忍着自己没去看，而是让祝老头看。
要是平时，他早没出息的上去盯着看了。
“行，我看一眼。”
祝老头拿出放大镜，盯着古玩看。
这是一个大盘。
全称：长命富贵大盘。
祝老头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明弘治长命富贵大盘。”
闻言，陈羽和掌柜相视一眼，眼神中同时闪过一抹异样。
看来，这小老头有点本事。
没看一会儿，就能把全称给报出来。
别小看这一点，就这么一个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已经超过了九成九的人。
就好比刘嘉，好像看明白了，可，根本不知道这个大盘子的全称。
“二位，我说得没错吧？”
祝老头故意问。
这是耀武扬威呢！
“没错，一点都没错。”
掌柜点头，道：“要不然，您给估个价？”
“估价？还是算了吧！”
祝老头摇头，没有轻易给出价格。
都是老油条，怎么可能轻易出价？
哪怕是虚假的价格，也是底牌的一种。
谁也不容易让对方知道底牌。
“刘嘉先生，你想要什么价格？”
掌柜的又问。
这个棒槌，常常先把自己的低价报出来。
一点没有隐藏的心思。
可，这一次，刘嘉似乎也聪明了，没有回答。
想必祝老头教过他，让他不要乱讲话。
“价格都不敢说了吗？”
掌柜的哈哈一笑，道：“刘先生，你不是说土腥子味道太浓吗？晦气不想要吗？”
“土腥子味道确实很浓，我也确实不太想要。”
刘嘉回答，道：“只是，突然想玩了，过来看一眼。”
“其实是我央求刘先生来的。”
祝老头助攻，道：“我一大把年纪了，根本不怕什么晦气。”
“老棺材瓤子了，死都不怕，对吧？”
“只是想看看物件，玩一玩，瞧一瞧低价能不能拿下。”
这番话显然是两人商量好的，一唱一和。
“哦！是这么回事。”
掌柜点头，不咸不淡，道：“那您再看看，别打了眼。”
“不用再看了，东西没错。”
祝老头道：“我们出去商量一下价格，掌柜稍等。”
“好。”
掌柜的也不阻拦。
祝老头两人很快走了出去，商量价格。
“陈先生，你觉得这老头眼力价如何？”
掌柜的笑问。
“一般吧！”
陈羽眉眼都没有抬一下。
“一般？人家可是一眼就点出了名字。”
掌柜提醒，道：“这也一般？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年代和名字都能说出来，确实有点本事。
“掌柜的，你这是考验我呢？”
陈羽笑了，道：“这个大盘明明就是赝品，他都看不出来，你说老头能有什么真本事？”
闻言，掌柜脸色一变，可，还不愿意说实话，道：“陈先生，你可别胡说。”
“这大盘可是刚出土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赝品？”
“您瞧瞧瓷器上面的斑点，分明是经年累月留下的。”
“没有三五百年，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痕迹。”
赝品二字，是古玩的禁忌。
不能乱讲。
哪怕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能乱讲。
万一让旁人听见怎么办？
要知道，这可是很多钱的大买卖。
“确实是刚出土的，土腥子味很浓。”
陈羽点头，道：“应该埋了三五年，最近挖出来的。”
闻言，掌柜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陈羽这么懂行，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就能知道埋了三五年！
这可比刚才的祝老头高上好几个数量级。
“您别瞎说了。”
掌柜故作镇定，道：“土腥子味可以伪造，可是瓷器上的斑点，没办法弄吧？”
瓷器上，确实有细密的斑点，是很难伪造的斑点。
而且并不应该美观，反而让瓷器身价大涨。
“这种斑点？”
陈羽走近看了一眼，道：“应该是强碱造成的吧？”
“强碱？”
掌柜继续装糊涂，道：“什么强碱？”
“强碱掌柜不会不懂吧？”
陈羽直接点破，道：“别开玩笑了，用强碱，只要三五年就可以轻易造出这种斑点痕迹来。”
这几乎是造假行当里面惯用的手段。
这种手段，自然是瞒不过陈羽的。
“掌柜的是这一行的老人，应该很清楚其中的猫腻。”
陈羽反问，道：“您是故意装傻，还是想要考校我一番？”
“不敢，不敢。”
掌柜赶紧起身，道：“陈先生，真是神人，老朽受教了。”
他自然是故意要考校陈羽一下。
看看陈羽有没有资格当自己的合作伙伴。
一番考校下来，他甚为惊讶。
别说合作伙伴，恐怕人家陈羽足以当他师父。
“别这么谦虚。”
陈羽笑呵呵，道：“我只是张嘴说说，算不得什么，掌柜亲手操作，且技艺精湛，才叫厉害。”
“不敢，不敢，见笑，见笑。”
掌柜脸上有点发烧，很是惭愧。
自己自诩技艺精湛，再别人面前，甚至敢吹牛。
可，面对陈羽，他是一点都不敢。
为什么？
很简单。
人家陈羽一眼就把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给看穿了。
他哪里有脸在人家面前说什么技艺精湛呢？
此时。
刘嘉和祝老头，也正紧锣密鼓的商量着。
“怎么样？东西是真货吧？”
刘嘉问。
“差不多，应该没问题。”
祝老头也点点头。
他是真的没看出来，觉得是真的。
“大概值多少钱？”
刘嘉问。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数，只要能找到合适买家，十万是它，一百万也是它，甚至有可能一千万。”
祝老头伸出一根手指。
“什么？一千万？”
刘嘉瞪大眼，道：“您确定？”
“当然了。”
祝老头很自信，道：“当然，前提要找到识家！”
所谓货卖识家！
“识家好找，太好找了，别说您认识的人，就是我自己，都认识很多。”
刘嘉高兴的搓手。
他确实认识不少有钱人，或者说冤大头。
最大的冤大头就是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钱太多。
也没时间花。
常常买各种古玩字画，把自己的现金给消灭掉。
刘嘉可是尝过几次甜头的。
所以，他的目的很明确。
要是卖不出去，就蒙自己爷爷。
反正老爷子钱多，不蒙白不蒙。
“确实好找！”
祝老头点头。
“只是……那个股东恐怕不太好对付，有可能做得起价。”
“不怕，我看那小子也没什么本事。”
刘嘉不以为然，道：“狐假虎威罢了。”
“嗯！也确实。”
祝老头点头，道：“看起来有点东西，其实估计就是酒囊饭袋。”
两人都没把陈羽放在眼里。
这会让他们付出血得代价。
“小刘，你先等等，我进去跟他们周旋一圈。”
祝老头眼珠一转，道：“就说你不想买，想走，我最后过来瞧一眼，这样能杀价格。”
“行！太行了！”
刘嘉哈哈大笑。
“对了，咱们最后的底价就是五万，多一分都不行。”
这才是重中之中。
“明白。”
刘嘉作了一个ok的姿势。
祝老头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绝不是简单的抻一手，杀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