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等急了吧？”
祝老头走进来，一脸微笑，似乎很是高兴。
“不着急。”
掌柜笑呵呵，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进来了？”
“刘先生，有点事情，一会儿才能进来。”
祝老头回答，道：“我有几句体己话，想跟掌柜商量商量，不知行不行？”
“体己话？什么意思？”
掌柜反问，道：“是想要跟我一个谈？”
“对。”
祝老头点头。
很明显，是想要让陈羽走。
陈羽也是识相的，直接站起身。
可，掌柜直接开口，道：“陈先生，不用走，你听着就行。”
接着，又看向祝老头，道：“陈先生是真正的自己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没必要瞒着。”
此举，是给了陈羽极大的尊重。
“这……”
祝老头皱眉，显然不太愿意。
“老先生，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位陈先生，是股东，比我这么一个掌柜，权利还要大。”
掌柜继续捧陈羽。
“有时候你可以瞒着我，却不能瞒着陈先生，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他还真是股东吗？”
祝老头皱起更甚。
他还真不信陈羽这么一个嘴上没毛的人，竟然是股东，比掌柜的还要牛逼！
“废话！”
掌柜的怒道：“我告诉你，你再敢对陈先生不敬，我可对你不客气。”
“别说不会跟你作生意，一个不高兴，把你直接扔出去。”
这话已经非常之不客气了。
可见陈羽在他心中的分量。
没办法，陈羽本事太大了，让掌柜惊艳。
就是不作这一单生意，不挣钱，也不能得罪陈羽。
陈羽本事这么大，掌柜的可是把他当成了摇钱树。
一顿饱和顿顿饱，掌柜还是很清楚的。
“看来陈先生真是少年有为。”
祝老头赞叹一声，对于陈羽也不敢再轻视。
掌柜都这样的态度了，他自然不敢再轻视了。
“行了，你就别说这些废话了。”
掌柜一脸不耐烦，道：“说说你的事情，你要干嘛？”
“要赚钱。”
祝老头开门见山，道：“我可以帮掌柜促成这笔交易，甚至价格高一点，我那一笔提成。”
闻言，掌柜和陈羽都是一愣。
等等。
祝老头不是刘嘉的人吗？
怎么突然反水？
要帮他们了？
稍微惊讶之后，掌柜很快反应过来，道：“这么说你是想两头吃？”
两头吃这种情况，掌柜也是遇到不少。
是很简单的套路。
掌眼的人，经常这么干。
既收买家掌眼费，又要收卖家的提成。
这倒也无可厚非。
人家也是靠本事吃饭！
“对，两头吃。”
祝老头也不磨叽，道：“钱难赚，希望掌柜能理解。”
“理解，我太理解了。”
掌柜微笑，道：“这种事情，我们也经常干，算是轻车熟路了。”
“是吧?”
祝老头一下子就乐了，道：“这也算行内的潜规则了，大家都是清楚的。”
“清楚，当然清楚。”
掌柜似笑非笑。
“清楚就好，不用说得太明白，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祝老头越发高兴。
觉得又能赚上一笔了。
提成费用，可比掌眼费多得多。
掌眼费没有价码。
十块是他，十万也是他，看人家主顾的心情。
可，提成就不一样了。
明码标价。
卖五万，就得给他五千提成。
五千，可是巨款啊！
“规矩我懂。”
掌柜冷哼，道：“只是你不配拿这个钱。”
“你是什么？”
祝老头脸色难看。
“你年纪大耳朵聋了？还是脑子不好用，听不懂？”
掌柜又重复了一遍，道：“你不配！”
“掌柜的，你未免太无礼了吧？”
祝老头冷哼，道：“这是不想作买卖了？”
“不作就不作。”
掌柜一摊手，道：“我这么好的物件也不愁卖。”
“你……”
祝老头咬牙，一时无计可施。
他确实不配。
要是他能看出东西是假的，想要帮忙一起忽悠刘嘉，拿提成没问题。
可，他根本没有看出来。
现在大盘子是真货。
货真价实。
根本不愁卖。
再说了，要是跟对方合作，一下子就变得不合理了。
好像卖方心虚，一定要找他这个内应，才能把东西卖出去。
所以，于情于理，都不能跟他合作。
当然。
如果他能跟陈羽一样看出来这东西是假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也就是掌柜说的，他不配。
原因很简单，他没眼力价，看不出来，自然不配。
“老头，你也是够不要脸的，我看人家刘先生对挺尊重的，你却玩这种脏手段？不觉得恶心吗？”
掌柜冷哼。
“赚钱而已，有什么恶心的？”
祝老头倒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而理直气壮，道：“掌柜的卖倒斗的东西，挖人家别的祖坟，没觉得不合适吗？”
“哼！两码事。”
掌柜都不想搭理他。
“一码事，都是为了钱嘛！”
祝老头冷哼，道：“既然掌柜的不合作，那就算了，还是那句话，咱们心照不宣。”
这是希望掌柜不要在刘嘉面前拆穿他。
要是拆穿他，他估计连掌眼费用都没了，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放心，我也不屑揭穿你。”
掌柜一脸瞧不起，道：“你也就这点出息。”
“哼！”
祝老头冷哼，道：“掌柜，你也别嚣张！更别瞧不起我，我也不是没本事，我要动手，你别看你厉害，也不一定招架的住。”
“是吗？”
掌柜自然不怕，道：“那你赶紧动手。”
“行，你等着。”
祝老头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这家伙报复心极强，很明显是要报复掌柜的。
“掌柜的，这小老头恐怕要使坏。”
陈羽提醒一句。
看小老头的面相，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肯定要报复。
“不怕，让他使坏。”
掌柜一脸无所谓，道：“大不了这笔生意不干了。”
现在他是真的无所谓。
虽然这个假货的利润非常大，甚至可以到百倍。
可，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更大的奖励。
这个奖励就是陈羽。
他认识了陈羽这么一个能人，已经足够了。
这可是一个摇钱树！
只要能结交好，以后赚钱的日子可多着呢！
“既然掌柜这么说，那倒是不用怕了。”
陈羽点头。
小老头的能量也就左右一下这场交易。
既然掌柜不在乎，那对方再怎么上蹿下跳，也没什么意义。
很快。
祝老头和刘嘉都进来了。
祝老头明显跟刘嘉说了什么，刘嘉脸色非常之难看。
“掌柜的，商量一下价格吧？”
他伸出手。
“好说。”
掌柜也伸出手。
两人在袖口之中，相互摸索，商量着价格。
古玩买卖，价格都是机密。
所以，不能直接用嘴巴说。
要是用嘴巴讲价，多半生意不能成行。
买卖双方都没了诚意。
“成交！”
刘嘉突然道。
“成交？”
掌柜的一呆。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成交了。
他要的价格可是虚高，足足七万块。
本来他的心理价位是六万。
因为祝老头的插曲，他觉得这生意完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了一个高价。
可，万万没想到，刘嘉竟然答应了。
“掌柜的，发什么愣？”
刘嘉提醒一句，道：“价格我同意了。”
“好嘞！~”
掌柜高兴了。
几乎可以说是眉飞色舞，还向陈羽使眼色。
意思很明显。
赚钱了。
赚大发了。
陈羽也很意外，有点不太理解。
祝老头不是要报仇吗？
怎么可能让生意如此简单的成交？
还是这么高的价格？
最起码要恶心一下才对吧？
怎么能这么顺利？
这才几分钟，就这么搞定了？
还是说老头畏惧掌柜的势力，敢怒不敢言？
应该不会。
毕竟祝老头一看就是滚刀肉，不会畏惧这种事情的。
“等等。”
一直没有说话的祝老头开口了。
“我有话讲。”
果然。
事情没那么简单。
“祝老，您有什么话说?”
刘嘉赶紧，道：“我全听您的。”
“这么一大笔钱，不能草率。”
祝老头淡淡，道：“要多看看物件，再给钱。”
“多看看？”
刘嘉茫然点头，道：“多看，您说多看就多看。”
“掌柜，能不能多看几眼呢？”
祝老头故意问。
“自然可以看，别说几眼，就是看几天几夜也没有任何问题。”
掌柜冷着脸，十分不悦，道：“我开门作生意，还怕你看？”
恶心。
十分恶心。
癞蛤蟆糊脚面，不咬人，可是恶心人。
掌柜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真义了。
要是没有刚才的高价格成交的，掌柜也不会这么恶心。
现在有了一开始的顺利，后面突然不顺利了，让掌柜非常闹心。
这也是祝老头故意搞的恶心人桥段。
得到后再失去，往往是最痛苦的。
“这个大盘……”
祝老头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似乎看出了什么，欲言又止。
接着，更是在刘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刘嘉脸色马上变得非常难看起来，
“掌柜的，刚才商量的价格不行，必须得减三万块！”
刘嘉十分不客气。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模样。
“三万块？你开玩笑呢？”
掌柜脸色也变了，道：“还说我们没诚意，我看你们才一点诚意没有。”
一下减少三万块，也太夸张了。
这确实是谁也不能接受的。
“您也别不接受，我可不是胡说。”
这家伙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本来七万块就是我的心理价，我也愿意出这么多。”
“可是，你的大盘子出问题了，不能怪我，只能怪你的物件不争气。”
闻言，掌柜瞬间不高兴了。
说谁都可以，甚至指着他的鼻子骂都行，可，不能卖他的物件。
“我的物件有什么毛病？你说出来？如果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我可饶不了你。”
“掌柜，你也别生气，有残次，也不是您的原因。”
祝老头站出来冷笑。
“老头，你别恶心我，你说说看，我的物件哪里有他娘的的问题？”
“有残次。”
祝老头淡淡道。
“残次在哪里？你指给我看。”
掌柜冷哼。
“这里。”
祝老头指给掌柜看。
果然，上面确实有一条缝隙。
是瓷器特有的裂纹。
因为岁月缘故。
可，硬要说，这是残次，就太过牵强了。
“这是残次吗？”
掌柜怒道：“瞎了你的狗眼！”
“这不是残次吗？”
祝老头冷哼，道：“你要说不是，我也没办法。”
“确实，您要说不是，我们也没办法。”
刘嘉也赶紧说，道：“只是，七万肯定不买了，只能给四万！”
“四万肯定不可能。”
掌柜直接拒绝。
差太多了。
虽然四万块，他也是含泪赚下三万九千九。
可，绝不能这么轻易被对方拿捏。
不然那成什么了。
显得太假了。
“掌柜，你也别说那么绝嘛！”
祝老头幸灾乐祸，道：“我们还是有诚意的。”
“一下少三万，故意找茬，这就是你们的诚意？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掌柜冷哼，道：“算了，我不作你们生意，走吧！恕不远送。”
“掌柜，你瞧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祝老头笑呵呵，道：“这样，我作一和事佬，多加五千如何？”
他自然不能让事情崩坏。
要从中调和。
“多加五千也不行。”
掌柜语气缓和不少。
多五千，总比少，要合适多。
“我再加五千如何？”
刘嘉也开口了。
两人显然是商量好的。
一唱一和。
很有套路。
闻言，掌柜脸色缓和了很多，可，还是不太高兴。
“足足五万了，差不多了，咱们可都是老相识了。”
刘嘉呵呵一笑。
五万，确实不少了。
基本上靠近了掌柜的心理价位。
他的心里价位其实也就是五六万。
“这样吧！”
掌柜松嘴了。
“看你们有诚意，五万五，我也不多加。”
五万五。
已经很合适了。
闻言，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见。
“行，答应了。”
刘嘉拍板。
接着，更是拿出五万五千块现金！
这么多钱，他就用一个破报纸包着，完全看不出来。
见到钱，掌柜眼中也是露出狂喜。
毕竟含泪赚下五万四千九，自然是高兴的。
“掌柜的，点点钱吧！！”
刘嘉催促。
“好。”
掌柜抬手就要拿钱。
可，祝老头又发难了。
“等等，先别拿钱。”
他一步上前，反倒把钱拿在了自己手里。
“你要干什么？”
掌柜颇为不高兴。
“我要最后再看一眼大盘子，再确定一下。”
祝老头冷笑，道：“不知行不行？”
“你不是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吗？怎么还看？”
掌柜皱眉，很不情愿。
“怎么？掌柜不同意？那我不看了。”
老头欲擒故纵。
“行，你看，你使劲看。”
掌柜自然不能拦住，道：“我看你能不能看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