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夕阳全身都在发抖,没想到陈暗压根没有骗自己,逮捕自己,贬官也全然都是自己的李兄——李忱的意思。自己才刚刚穿越来这个衰落的盛世没多久,可是显然自己的性命已经落入了他人的手里。
陈暗自然也看出了袁夕阳心中的不安,玩味地说道:“袁厂督,哦不,袁刺史怎么不跪下来谢恩呢?”
袁夕阳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半晌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天子脚下第一人了,倘若还想要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呆下去,那就得要换个活法了。
臣服。
自己并没有多少选择,更何况这可不是在做梦,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死去了,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穿越回去再活过来。
“下官灵州刺史袁夕阳,参见厂督陈大人。”袁夕阳毕恭毕敬地给陈暗行了个大礼,陈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听起来有点无厘头的话。
“袁大人,咱们动身走吧。”
“敢问陈厂督,下官已经是灵州刺史了,更何况眼下胡人即将大肆进犯,下官自然要镇守再大唐的前线,保家卫国,这又能去哪里呢?”袁夕阳尽量调整这自己的语气。
陈暗仰天大笑了好一会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说袁夕阳,你还真的以为像你这样的‘图谋反叛’之人,皇帝陛下还会给你做官的机会?刚才没有听到圣旨里面说的可是回京上任吗?”
仔细一想,却是好像有这么一句话,只不过刚才恍惚了,才一时没有听清。
袁夕阳还想要再多问什么,陈暗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了,打了个手势,两个羽林卫飞步上前,两人一同肘击,给了袁夕阳脑袋上狠狠地一拳。
整个世界,在袁夕阳的眼中顿时全部消失了,下一刻,又重新出现,只不过已经变得一团模糊,袁夕阳眼前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模糊之间,袁夕阳大喊:“陈大人,下官要保卫边疆,还请留下下官造福一方百姓,陈大人……”可惜自己的力气也没有多少,很快就再一次死死地沉睡了过去。
昏睡之中,只感觉斗转星移,天地失色。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乃是从一片混沌之中站起了身子,这混沌就像是现实之中的泥潭,虽然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但是那种难受的撕扯感每个人都心有体会。
大明宫的灯火依旧通明,眼前的西域歌女依旧在尽情地舞蹈,大殿边上的胡人乐器已经欢快地响着,还是一副欢快热闹的场面,和自己登基以来的几千个日子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要说变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是在自己的身旁,总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一个黑衣人,他的位置,就在自己的边上,那可是当朝亲王或者太子殿下才能够有的礼遇,但是这份殊荣此时全部都归给这个黑衣人。
黑衣人虽然“坐”在自己的边上,但是却并不代表自己可是始终看到他,事实上,大部分时候,黑衣人都不在,但是李忱依旧不敢马虎,每次都吩咐内廷摆出这一张太师椅。
“陛下,您刚刚睡着了,可是乏了?要不要老奴吩咐他们下去,陛下的龙体才是最重要的啊。”正在李忱心烦意乱之际,身边一个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回头一看,正是先前那个黑衣人杀了苏公公之后,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福广福公公,自己虽然深知这个福广就是黑衣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但是也奈它不了。
摆了摆手,李忱疲惫地说道:“朕今夜就要好好地助兴,闲杂人等一律不得烦扰朕,让他们继续!”
“那不知道本指挥使算不算是闲杂人等啊?”话音未落大殿的门就这样被陈寻直接推开了,陈寻也不管眼前正在歌舞的宫女,就这么踩着中间的御道,大步流星地朝着袁夕阳走了过来。
李忱暗自咬了咬牙,强撑着精神,站了起来,满脸春风地说道:“陈爱卿乃是本朝武将豪杰,怎么会是闲杂人等呢?爱卿快坐。”
说着,李忱连忙挥手,福公公也是明白,赶紧就招呼着宫女这么下去了。
不料这个陈寻倒是没完没了,顺手就抓住了一个正准备退下的宫女,搂着她的腰说道:“陛下可真是好福气啊,就连身边随便的一个宫女的姿色都这么好,不知道后宫里面的嫔妃娘娘们是多么的美若天仙。”
政事李忱可以不掺和,但是自己的后宫那可就是家事了,寻常人的妇女被调笑,丈夫都定然要向对方索命,更何况自己乃是大唐万民的皇帝,没想到陈寻这么放肆。
咬紧了牙关,李忱的脸上多出来了一丝不悦。
这样的不悦自然不难看出来,陈寻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宫女,拱手作揖道:“陛下切勿见怪,微臣刚才也就和陛下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希望陛下不要当真。”
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有好事,李忱知道陈寻这么晚过来肯定不是来和自己唠嗑家长里短的,开门见山地说道:“陈大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咱们之间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
陈寻邪魅一笑:“陛下您可真是一个爽快的人。您的袁兄——袁夕阳已经被贬官成了灵州刺史,并且同时以谋反抓捕,现在正在押送回来京城的路上呢。”
陈寻可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把李忱给吓了一跳,李忱连忙起身说道:“爱卿就不要和朕开玩笑了,袁兄正在北地务军,准备抵抗吐蕃的进攻,谋反?”
“陛下,有些事情您不得不相信,要知道您即位这几年,袁夕阳可是接连升官,还获得了九千岁的殊荣,这样的人物,在本朝也就是安禄山了,何况安禄山身在藩镇,袁夕阳可是近在眼前啊!”陈寻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到安禄山的名字,李忱不由得一震。
“陛下,这个人不可不防啊!”